时间一点点流逝,快十一点半了,我念着这是考学不是出来旅游,早睡早起吧,虽然这个时候胖子已经呼噜震天了。戴上耳机随便选个歌,静静地躺着。百无聊赖间忽然觉得似乎除了胖子的呼噜声,似乎这个也算繁荣的市区失去了他的灵魂--喧嚣。而且静的使人发慌,似乎生命在这里已经是没有意义的存在了,只剩我虚无的思考和细胞还在完成着复杂的生化反应。
招待所的房子不大,但索性还是有一扇窗户,下弦月在我的视野之外静静发光,我望着漆黑的夜空似乎期待有明星刺破黑幕。胖子的呼噜越来越大,我越是心乱,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当午夜的时间来临,原本安静的夜间突然被一声惊叫打破,我一个起身跑到门口将房门反锁。
转身去叫胖子,一如我所料,常规办法是不奏效的,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迅速搞醒胖子,胖子还在迷糊,我看到房门已经开始有红色的雾气散出,我心想这怕不是什么化学物品起反应了?我一扭头,发现我们楼下已经被红雾覆盖,看不到地面了。此时,突然想起了痘仔说的什么红雾啊,进化啊。不管怎么样它似乎都是致命的,我赶快招呼胖子来将被子什么的先门口堵住,观察一下窗外的形式再做打算。我俩顺着窗户想下望,隐约看见楼下一只爬在空调外机上的猫也被吓的发抖,发出凄厉的叫声。
不一会红雾就淹没了它。一阵沉默,我正准备和胖子商量对策,结果一个黑影越上窗沿,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只猫,但它看起来似乎没有了肉身,整个身体呈一种缥缈的灵魂状态。我和胖子还在错愕,只见那猫纵身一跃穿过了玻璃窗户进入屋内,我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御架势,就先感觉到身边的胖子似乎僵住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头查看胖子的状态,毕竟面前这个东西是敌是友都不明确。我死死盯着猫,它通体发黑,没有光泽,似乎光线照到他身上都被吸收走了。
它也盯着我,我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也动弹不得。一瞬间仿佛过了很久,我再定睛一看,那只猫似乎身体在消散。而我由于紧张而被压制的疲惫困倦似乎一扫而空,似乎我吸收了它的“能量”?眼看它已经毫无踪迹了,我立即回头查看胖子的情况。只见一阵阵光雨从窗口撒入,落在胖子的身上,光雨所落的地方红雾不敢侵犯丝毫,原本不大的窗户照进来的光全被胖子一个人挡住了,而且胖子周身似乎有一层护罩连我也没办法穿透。我能看出来,这诡异的一幕对胖子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机缘。
我暗叹一声胖人有胖福,开始思索自己的后路。屋外全是红雾,我刚才经历的其实也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改变,我依然是一个脆弱的人类。总不能指望还处于不确定状态的胖子,恢复过来解决困境,破局之道还得看自己。我知道越慌乱越难找到方法,看着红雾从堵在房门缝隙的被子里渐渐渗出,我坐在床上开始了思考。仔细想啊想,似乎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没有任何转机了。我停止了思考,我知道没用了,不如去找到手机留个遗言,我翻出手机,发现已经不能用了,苦涩着放下手机。望着窗外的红雾和屋内渐渐变浓的红雾,一丝丝血腥味从鼻腔吸入,最后和我体内的气体混合一起呼出去,我感觉到了刚才好不容易回复的体力又在消失,渐渐的眼皮开始变沉。
唯一在苦苦支撑的是我的脑袋,我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能这就是生物进化了千万年也没有抛弃的求生欲吧。突然我想起来,以前在哪里看过说人死之前,生前的一切都会像走马灯一样过一遍。之前我就不信的,现在也确实证实了这说法为假。我从来不吃胖子那什么轮回啊这一套的。不过反正也快玩完了,我不如自己回顾一下这一生,也算完满了。思绪飘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一幕幕开始在脑中浮现,渐渐我回想起了豆仔说的末世,不过已经和我没关系啦,我又想起了那只猫,他是我每次去考试的路上总能在园区里见到的那只黑猫,我每次路过他,我两都会死死盯着对方,直到我离开它的视野。
我想起来了白天在车上的胡思乱想。我想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在那湍急的夕河水里跃动的红芒,那极具张力的生命特性似乎在告诉我什么。生命和环境的改变是分不开的,从来不是最适合环境的生物能存活下来,而是放眼整个生物圈自然界,相比来说较适者才能生存更久。我们一直在演化之中,一直在看不见的自然选择里自我淘汰。
可是为什么不在极限中寻找自我突破?生命应该是鱼跃龙门时的逆水而行,在反抗自己最适应的环境时,恰恰达到了生命层次的颠覆。我睁开眼,没等认清情况,眼睛上就似乎被覆盖上了一层红膜,眼前一片血红,我把双手伸到眼前用力晃了晃,确定了我的眼睛应该是看不到东西了,没有迟疑,我艰难的撑起身体,凭借着记忆摸着墙走到了门口,用尽全力将被子从门口扯开,我摸索着打开房门。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色侵染了我,我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急忙伸手攀住门栏,接近垮了的姿势,已经是能保持的最好的状态了。我继续朝楼梯口走去,其实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全靠着本能和意志在支持,还要说只能是对破后而立的坚信吧。我摸到了扶梯,但脑子已经做不出下楼梯的反应,一个咕噜我从楼梯上翻了下去,又摸索着站起来,我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小的伤痕,如果此时能看清状况,那么就可以清晰的看到血色的雾气开始顺着伤口朝我的身体里钻去。我难以感受到这些,带着最后的倔强,向下一层走去,又是一跤,又滚了一层,我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我已经判断不出来是手臂还是腿骨,亦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还保持的姿势是站立还是跪着,或者匍匐着,我只知道要往前走,还不能停,至少我还有口气。我忘了我们在几层,也忘了来时的路,只剩意志在前行,甚至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根本就没动,全是脑袋在欺骗自己还在前进。不过在我碰到了招待所的玻璃门后我知道了,这就是我的终点了,浑身是血的人在门口倚着任谁都会惊恐万分,但在这诡谲多变的红雾里,谁会在乎一具“尸体”?M.ENSOteMPLe.cOm
我感觉到了身体的膨胀,红雾的涌入似乎要把我撕裂。我的灵魂终于不堪重负,最后的意识开始涣散,当一切就快消失殆尽的时候,从我不成样子的身体里钻出了一只猫的身影,他盯着我又看了几秒,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叫声,一头撞向我的胸口,此时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一颤,红雾似乎遇到了克星想要往外逃,但体表浮现出的一层毫无光泽的黑膜将他们隔绝,迷失在我体内的红雾开始了横冲直撞,颠肠倒肺的剧痛又一次把我从没人活着见过的领域里活活拽了出来。
一股暖意从胸口散出,红雾有所触及都被同化,最终整个身体都充满了暖意,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修复的身体。不一会体内的红雾被消耗干净,体表的黑膜一闪,大量的红雾又涌向我的身体,但进去的都没有再出来。我的身体旁边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个红雾的漩涡。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指微微一动,我有了比较清醒的意识,我做出睁眼的动作发现眼前的红膜已经不见了,但雾气仍然遮住了视野。我从地上爬起来,渐渐开始回忆发生的事。我扒拉开胸口的衣服,发现有一个猫抓过的痕迹,但随着红雾涌来它渐渐的隐去了。
我很迷茫,但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活下来了。这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我握了握手,重新控制身体的感觉真的不错,突然周围的红雾朝我握紧的手心汇聚,我突然意识到,我居然可以在红雾里呼吸自如而且除了视野一切如常,这点太恐怖了。我立即想到了痘仔说的进化,我明白了我应该是机缘巧合进化了。而且还有了对红雾的抗性以及微弱的控制力。因为我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融为一体了。我整理完思绪,立马上楼去找胖子,只见胖子倒在床上,身上青色的光芒在流转。确定了他生命无碍后,我再次锁紧房门,控制红雾慢慢从房间内撤去做完这一切,我累得躺倒在床上,也睡着了。唯一的意识控制着房间周围的红雾保持警惕,一旦有意外产生就将我从深度睡眠里叫醒。这一觉就睡过去了10个小时左右。再次清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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