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进去？”
他的声音没了平时的笑意，刻意放轻的语调显得愈发疏离。
边黔声音沙哑：“我如果进去了能把你等来吗。”
Joe没有答话，长长的睫毛轻颤，银色发丝垂下，惊艳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边黔开口：“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在Joseph的办公室里要走。
为什么准备不辞而别。
为什么……
我总是觉得抓不住你。
Joe依然沉默着。
其实边黔知道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但他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万一Joe只是碰巧到了办公室呢。
万一那个看起来很危险的勾魂只是他带给小Joseph的玩具呢？
万一……
他设想过很多万一，不停给Joe找理由。
这些借口只是为了掩盖那个他早已意识到的真相。
但是Joe的沉默斩断了他一切侥幸的念想。
边黔追问：“为什么。”
Joe终于开口：“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边黔上前一步：“什么叫不能再这样了？”
Joe在边黔跨步的同时就往后退了相同距离，两人中间的间隔始终未变。
Joe回答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边黔盯着Joe，声音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所以呢？如果我今天没有在这里等你，你就准备不辞而别是吗？”
Joe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知道边黔心里都明白。
“回答我。”
Joe摇摇头，嘴角勾起抹自嘲的笑：“你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来到这里，来到这所学校，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从来没有。
边黔：“那遇上我呢？”
Joe终于看向了边黔。
边黔再次前进一步，将Joe逼到了墙角。
他听见自己问道：“那……让我喜欢上你呢？”
边黔喜欢Joe。
即使他知道Joe隐瞒了他很多。
即使他的理智一直告诉他这不会有结果的。
Joe看着边黔的眼睛，琥珀色眼眸中满是苦涩。
他开口：“我这种人不配别人喜欢。”
边黔瞳孔微缩，条件反射般的吸了口气。
他被激怒了。
他在Joe隐瞒自己的时候没生气，在Joe转身离去的时候没生气，在Joe说这都是计划的时候没生气。
但是他偏偏不能听这种话。
这种妄自菲薄的话。
他一把揪住Joe的领子，两人的距离急速拉近，少年的身体间仅有一个手掌的宽度。
边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Joe的脸上：“你丫再说一遍。”
Joe偏过头：“你还小，你所认为的喜欢实际上是对新奇事物的好奇，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m.ensotemple.com
新奇事物？
你还小？
边黔冷笑了一声，将Joe推开，一把扯下背包，掏出身份证，把那张薄薄的卡片扔向Joe。
他吼道：“你睁开眼睛看看，我18了，成年了！”
他用了飞刀的技巧和十成的力道。
卡片虽薄，但经过边黔这么一甩，竟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然后，卡片划过Joe的脸颊，打在了墙上，又向地面落去。
Joe伸手接住了边黔的身份证，将沾了血的卡片握在手里。
他没躲开。
身份证从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一滴血从Joe的脸颊上滚落，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
触目惊心的红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刺痛了边黔的眼，让他失控的情绪稍稍缓和。
Joe还是一副疏离的样子，他隔着礼貌的距离将身份证递还给他。
边黔没接。
Joe又往前递了递，整个身子微微前倾，道：“拿着吧。”
边黔眼角泛红，死死的盯着Joe的眼睛，却也没换来同样的视线。
他声音里带了丝哭腔：“拿了以后你好走是吗。”
他知道Joe的身份很危险，他也能够猜出Joe的目的。
若换作平时，以他冷淡警惕的性格，即使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他也决不会如此穷追不舍。
但那人不是别人，是Joe。
他第一次看见Joe的时候，就感觉有种亲切感，那感觉不像是曾擦肩而过的面熟，而是那种在一起生活了许久的熟悉感，
好像他的生活里本来就应该就这个人。
一开始，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要远离这个人，要提防他。
于是他戒备森严，但不多时便丢盔弃甲。
之后的一切感觉是那么的自然。
就像是他已经经历过一遍，这次只是重温罢了。
他爱他。
他想让他留下来。
但Joe接下来的举动再次让边黔刚刚回笼的理智灰飞烟灭。
Joe：“我说了，我不值得。”
边黔气笑了：“不值得，不值得，你有什么资格否定我的感情？”
Joe薄唇微启，想在说些什么，但边黔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边黔一把揪住Joe的领子，开了门把人推进屋，随即转身把Joe强硬地压在门板上，吻了下去。
纤长的手指一僵，身份证没了倚仗，从高处掉落，与地面触碰，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声。
Joe瞪大了眼，唇上湿濡的触感疯狂的动摇着他的决心。
他也喜欢边黔，也爱他。
但他绝对不能在这里久留，也不能给予边黔任何承诺。
他抬手推开了边黔。
边黔却没有放过他，他伸手钳制住Joe，迫使面前的少年直视自己。
他又吻了下来。
柔软的唇瓣和坚硬的牙齿相互碰撞，不知是谁的血液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那腥甜的味道像毒品一般，致命却令人上瘾。
边黔的手轻轻滑过Joe脸侧，一只手从衣服的下摆进入，抚上体温略低的腰背，另一只手绕过后颈，以强势的姿态吻着面前的人。
Joe感受着身后灼热的掌心，身体微颤，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腰竟然这么敏感。
因为常年练习飞刀，边黔的手上一直有一层薄薄的茧。
温热粗糙的掌心与细腻的皮肤相触，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Joe心跳得飞快，但他冷静地控制力道，将边黔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再次推开眼前的人。
边黔另一只还能活动的手扯住Joe的衣服，道：和我做吧。
Joe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欲望，沉声道：“你现在不清醒，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边黔贴近：“我很清醒，我也清楚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Joe还要拒绝，却被边黔的双唇堵住了所有话语。
边黔轻轻咬了咬Joe的嘴唇：“就一次……”
“至少让我知道，你曾真的存在于我的世界中……”
他顿了顿，强忍着心中的钝痛，说完了这句话。
“之后……你想走就走吧。“
Joe没有答话，也没有动。
几秒钟后，边黔后退了一步，主动与Joe拉开了距离。
“你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给我吗？”
他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下眼眶，落在了地上。
也落在了Joe的心里。
很痛，很涩。
那是Joe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他心痛了。
他舍不得看边黔落泪，也舍不得他受到伤害。
但他终究不能得偿所愿。
边黔伸手，想要开门，却在半路被Joe捉住。
少年的手指纤细却不失力道，将边黔的手稳稳地拿捏住，任他如何努力都分毫不动。
他用另一只手反手锁上门，狠狠地吻上面前的人，一路将边黔推倒在床上。
他双手撑在边黔的耳侧，银色的十字架项链从领口滑出，在月光的照耀下愈发清冽，少年低哑的声音传入边黔的耳朵：“别后悔。”
边黔扯住那个小小的十字架，主动分开双腿，环上Joe劲瘦的腰。
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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