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不会被人偷听,伊泽杉才看向艾斯。
眼前这个艾斯比伊泽杉记忆里的男孩长大了很多,身上穿着非常简单的外套,头上带着帽子,下身穿着短裤,腰间带着短刀,一副标准的海贼打扮。
但伊泽杉还是顽强地看出了眼前这个艾斯和他弟弟之间的差别。
伊泽杉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突然多了个哥哥什么的?”
艾斯张了张嘴,他虎着脸说:“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实地看着眼前的人,艾斯说不出你和我没关系这句话,但他也的确满腹疑惑,甚至开始暗骂卡普老头不靠谱。
难道当初自己老妈的确生了两个,卡普老头弄丢了一个?
【卡普:不是!没有!你瞎说!】
伊泽杉抬手招呼艾斯靠近,艾斯不明所以,但还是凑近了点。
……然后被伊泽杉点到了眉心!
艾斯吃惊地捂住脑袋,他、他居然没反应过来?
或者说来自血缘的亲近感让他降低了警惕,这才会被对方点中。
伊泽杉笑嘻嘻地说:“叫哥哥,就告诉你。”
艾斯呵了一声,他握紧拳头,颇有种下一秒就动手的感觉:“也许我们可以用另一种办法。”
伊泽杉立刻流露出忧伤的神色,他微微侧脸,金色的发丝散落下来,很受伤的样子:“艾斯不愿意吗?也是,我们毕竟从未一起生活过,可是那种感觉你懂的吧?”
“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血缘兄弟的感觉,我们共同面对世界的恶意,哪怕被全世界抛弃,也有一个人爱着自己……”
伊泽杉伸手握住艾斯的拳头,笑吟吟地说:“艾斯,叫哥哥吧。”
“你……”艾斯的表情有些憋屈,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非常正确。
如果他们血脉相同的话,的确要一起面对整个世界的恶意,他们是一样的。
于是艾斯用很低很含糊的声音说:“……哥哥。”
伊泽杉听后失笑,但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狠,他毫不犹豫给了艾斯一个大大的拥抱:“初次见面,异世界的弟弟,你好呀~”
身体的碰触带来血脉的联系感觉更加奇妙,艾斯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比以往的速度快多了,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原本身上张开的仿佛刺猬一样的倒刺全都不知不觉消失了。
艾斯忍不住问:“什么叫异世界弟弟?”
伊泽杉眨眨眼:“说起来太麻烦了,不如你自己看吧。”
伊泽杉直接将自己和艾斯一起出生长大的事打包幻术给了艾斯。
艾斯先是很震惊,但在看到一个金发女子抱着两个孩子时,他立刻就认了出来,那是他的妈妈露玖!
艾斯怔怔地看了许久,他看着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到三岁,他看着母亲病逝,卡普出现,他看到卡普带走了两个孩子去风车村,然而等到了风车村后,两个孩子变三个,半路还多出了一个刚是婴儿的路飞。
艾斯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另一个自己真的好幸福啊,感受过母亲的爱,和兄弟一起生活,还和路飞一起上了香克斯的船,甚至萨博也在,像是梦境一样。
直到另一个艾斯和萨博一起上了龙的船,加入了革命军,幻术内容到此为止。
艾斯总算回神,他怒目瞪伊泽杉。https://ensotemple.com
虽然艾斯没说话,伊泽杉倒是知道艾斯想问什么。
他耸肩:“你和萨博跟着龙爸爸跑了,我得在风车村盯着路飞嘛,我不太清楚你之后的事情,后来我自己出来旅行,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想着既然这个世界也有弟弟,那当然要来看看啦!”
艾斯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又不是你弟弟。”
伊泽杉语气温和地说:“嗯,你不认也没关系,我认为是就可以啦。”
艾斯盘腿坐在船舷上,他想着刚才看到的关于母亲、关于家庭和兄弟的记忆:“这是你的能力吗?”
伊泽杉眨眨眼:“算是吧,你呢?你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吗?”
艾斯握紧拳头,火焰出现在拳头上:“嗯,我的能力是火焰。”他打量着伊泽杉:“你真的成为医生了?”
那份记忆里,兄长乌瑟一直作为医生在风车村看诊,虽然年纪很小,却已经深受村民信赖。
“没错,我成为医生后四处游历增长见识,毕竟卡普老头不乐意让我当海贼,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也没可能去海军吧?那只能当医生了。”
伊泽杉抱怨说:“本来我是想当学者的,我喜欢研究不同岛屿的气候环境和物种变化,结果学者这个职业容易被海军监控,历史文本什么的太讨厌了。”
艾斯静静听着伊泽杉吐槽海军,吐槽世界政府,甚至还吐槽了一些他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比如马尔科和以藏,比如鱼人岛和香波地群岛的酒吧女老板,再比如柯拉松和罗什么的。
“雷利可是父亲的副船长,他一直在香波地当工匠,我也是听长辈说了才知道,罗杰的朋友遍布四海,当然敌人也到处都是。”
伊泽杉耸肩:“稍微活的时间长点的、实力强的人都和咱们老爹有拐弯抹角的联系,感觉整个四海都是他的痕迹。”
“结果你跑去龙爸爸那里,说要带着革命军掀翻这个老爹开创的大海贼时代,真不知道罗杰老爹地下有知,会是什么反应,不过大概率是大笑着对你说,不愧是我的儿子吧。”
伊泽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艾斯一直听着。
许久后,趁着伊泽杉喝水润喉咙的时候,艾斯冷不丁说:“你跑到我这里,你那边的艾斯怎么办?他不就没哥哥了吗?”
伊泽杉听后诧异地看了艾斯一眼,随即大笑起来:“你是在担心另一个自己吗?”
艾斯别过脸,他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船舷外起伏不定的海浪,艾斯说:“你得回去。”
另一个自己活出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这样漂亮的、充满了信念和希望的人生,是自己不具备的,只因为另一个自己有来自母亲和兄弟的爱。
母亲已经去世了,若是另一个自己发现哥哥丢了,会是何等绝望?
想想当初萨博死在天龙人的炮火下时自己的悲伤,艾斯完全不敢想象另一个自己若是得知哥哥失踪后的痛苦。
先拥有再失去,那样更残忍吧。
伊泽杉眼神柔软地看着艾斯,他虽然看不到艾斯的表情,却能推测出艾斯的想法。
“……嗯,我会回去的,但是在回去之前,我也有想做的事。”
伊泽杉问艾斯:“母亲的墓地在哪里?”
艾斯一愣,他回头看向伊泽杉:“母亲的墓地?”
“是啊,我总要去给母亲献一束鲜花,你这么多年肯定也没回去看过吧。”
伊泽杉理所当然地说:“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艾斯想拒绝,可是对上伊泽杉那双眼眸,拒绝的话语卡在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我还想去见见白胡子,向他表示感谢。”
伊泽杉笑吟吟地说:“无论如何是他庇护了你,现在你还在他麾下战斗,我当然要去拜访一番。”
他对艾斯伸出手:“你可要将我这个哥哥介绍给他哦。”
艾斯看着伊泽杉伸出的手,许久后才挫败地握住,他嘟囔说:“你才不是我哥哥呢,我没有哥哥。”
“是啊,我不是你的哥哥,但你是我弟弟,这就足够啦。”
伊泽杉语气轻快地拉起坐在船舷边的艾斯:“我们回哈尔塔的船,一起去莫迪比克号吧。”
艾斯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反正距离很近,我带你直接过去吧。”
哈尔塔肯定问东问西,艾斯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八卦的伙伴。
“那也要和哈尔塔说一声。”
伊泽杉拉着艾斯,让艾斯释放火焰操控船只靠近哈尔塔的船:“是他将我的消息告诉你的吧?要记得说谢谢。”
艾斯本不服气地想反驳,可是他突然想到当年萨博死后,自己试图照顾路飞而向酒吧老板娘学习礼仪的事。
因为是兄长,萨博又死了,自己当然要带着萨博的份一起照顾路飞。
萨博是个有礼貌的人,于是艾斯也想让自己变得礼貌起来。
而眼前的乌瑟向哈尔塔表示感谢,并准备拜访白胡子,归根结底也是想要照顾弟弟。
身为兄长,保护并照顾自己的弟弟,艾斯能理解并认同这份感情。
所以最终艾斯还是没反驳,而是老老实实跟着乌瑟向哈尔塔道谢。
哈尔塔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这有哥哥了感觉还真不一样了哎!
伊泽杉和艾斯向哈尔塔告别,艾斯开了火焰用反推力操控船只不断向前冲刺。
伊泽杉感受着船只高速飞行带起的海风,惬意地说:“不知道我那里的弟弟是否也有能力了,有能力是好事,没能力也不是不能打。”
艾斯:“用霸气吗?”
艾斯自然知道霸气,白胡子可是四皇,怎么可能不会这种力量?
伊泽杉:“是呀,你小时候觉醒了霸气,但不会用。”
艾斯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我不知道。”
“霸气这种东西貌似是没法学的,只能看个人天赋和资质,但作为海贼王的孩子,你我肯定能施展霸气。”
伊泽杉漫不经心地说:“无需着急,无需在意,你的力量一直隐藏在血脉里,不要抗拒,总有一天,你会将那股力量释放出来的。”
艾斯听后默不作声。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魔鬼的血脉?
伊泽杉虽然知道艾斯的心结,倒是并不着急处理,反正旅途漫漫,走之前彻底解决掉就行啦。
艾斯的速度很快,第二天黎明,莫比迪克号近在眼前。
艾斯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到了。”
这里,才是他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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