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解释,就是这样吗……
冲田无奈地看着在自己床榻边守着的这名队士。哦,不,不该是队士了。
在大家的质问下只是不声不响地脱下了自己的羽织,表示会自行退队,土下座道歉后却坚持要继续留在新选组驻地。
“只要待在冲田君身边就可以,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她是这么说的。
拒绝回答所有的提问,只坚持这一件事情,这个女孩比大家想象得要倔强得多。虽然女扮男装潜入新选组是真,但她也曾为组内挥刀战斗过也不假。
这样身手的人即便驱逐她出去也会不死心的偷偷又摸回来吧。被大家说是被盯上了,打趣说怕不是哪里留下的风流债,可他哪里见过这样冷冰冰的女子,谁又能承担得起这种人的爱——那想必是过分厚重的。
女孩端坐在他旁边宛如一尊大佛般兀自伫立不动,无悲无喜。
“之前用的应该是化名吧,你的真名叫什么?”
一直闭目的女孩微微抬了抬眼,那紧抿着的双唇却好像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喂喂……连这个都不能说么?”
冲田尴尬地笑笑,身体却陡然感到一阵虚弱,让他只得掩饰着,悄悄扶着墙壁倚着墙坐下,方能支撑住身体。奇怪的女孩这下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一串细微的动作,那被平助称作“比蚌壳还紧”的嘴里终于透露了只言片语:
“凝霜。”
“是吗,这就是你的名字啊。”
“不是真名。”
她忽然深深地看了冲田一眼,有些说不清的东西从她眼底的冰川中涌起,却复又归为平静。
“只是个代号而已。”
“你到底在看着谁啊……”
突然站起来的少女听了他这一句呢喃突然莞尔一笑,眼波流转间目光一划,又从冲天身上荡了开去。
“谁知道呢。”
她将目光从摆在一旁的大和守安定身上收回,径直走出了冲田的房间。
“觉得拘束的话我守在门外就好,请躺下歇息吧。”
刚才的笑容转瞬即逝仿佛只是梦幻,唯有被关上的障子门上映出的女孩的背影。她一如往常地守在门外,脊背依旧挺直。
2
起风了。
果然这样日夜不停地这么守着,有时候还是会走神,会困。
这件事似乎比以往在本丸里日理万机要困难得多,明明只有一件事情要做,真是奇怪。
她睁开微阖的眼,看天上飞过的燕群,那是迁徙的候鸟。
本丸里现状大概如何呢?她想念那短刀们悄悄留在自己桌上的花环,还有出门远征归来后打刀们怀里揣着的给自己带回来的特产,从天守阁的窗户望去就能看见刚显形的刀剑在前辈的指导子下认真又辛勤地劳作,从走廊边经过时也会被叫去喝茶,被摸着头劝导说要多多微笑,这时常会被某振白色的太刀施以惊吓,但自己每次的反应大概并不能达到让他满意的效果吧。
身后的屋子里传来咳嗽声,冲田总司已经卧床休息很久了,屋外树上的枯叶簌簌落下,仿佛昭示着他的,还有新选组的命运。
刀剑的时代就要结束了,纵使新选组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历史的必然潮流,在被裹挟着跌跌撞撞继续前进中走向灭亡。冲田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看到那一天的来临,而土方先生他们正要走向既定的结局。
如果时政的修行安排真如计划中所说的那样,让刀剑前往因缘之地,与前主再会,那安定也会如我现在这样,亲眼看着冲田君病倒,新选组覆灭……
她微微叹了口气。
铁石心肠如我,尚且心生动摇,难以做个旁观看客。那个温柔的,对我这样的面瘫都能送出笑容的少年,又该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历史就是这样。
“山崎君,你走吧,和土方先生他们一起离开。接下来的新选组会很艰难,需要人手。”
“我会陪着冲田君到最后的。”
屋顶上一道黑影跳下,道了声“拜托多照看点冲田队长”后便离去了。
永别了。她在心里这么说着,目送着山崎退走远。
屋内咳嗽声愈发频繁了,她静静地想。
从修行寄来的两封书信看,安定在这里所修行的日子显然不止两三天,光是她自己在这儿经历的冲田君最后的日子都已经超过了十天,看来本丸和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不同的。照这样推算,本丸大概刚刚天亮,雨不知道有没有停,几个爱起早的刀剑怕是快要醒了。
安定怎么还没来呢?是在别的时代迷了路,还是怎么的被耽搁了?
……亦或是在前主与现主之间痛苦地纠结着。
她拔出自己的刀慢慢擦拭着,想着与安定在演练场手合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想他教给她的“传承自冲田的精妙一击”。
稍一走神,指尖却不小心被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渗出血来。
她又盯着这伤口出神好久。
快点来吧,安定。
来结束这双向的折磨。
3
阴沉沉的雷雨之夜,忽然降临的少年,拔刀护在自己身边的少女。https://ensotemple.com
即便察觉有人来袭却已经无法从床榻上起身的冲田总司试图去摸身边的刀,然而他已经连刀都拿不稳。满身黑气缭绕的少年慢慢地向着孤身一人守在他身前的凝霜走去,离近了他因病模糊的视线才能勉强看出一点影子。
浅葱色的羽织。
及至看清来人全部面貌和装束,看着在池田屋浴血拼杀过来的少女居然在颤抖,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点什么。
随着凝霜的一句话,所有的一切都在冲田的脑中炸了开来。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安定。”
颤抖的声线像是陡然飞到空中却又断了线的风筝,忽地由高坠低。
来犯的敌人手中握着的那把刀,如此熟悉。
披散着的发,白色的浴衣,红肿的双眼,未干的泪痕,迟迟按在刀柄上不肯拔刀的手,被称作安定的少年摇着头。
“不要逼我,我真的……不想……”
他发出了悲鸣:“你为什么要来呢?”
我那时为什么要同意他去修行呢?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明知道他是个温柔的人,却这样逼得他在割舍不下的两方里去做个选择。
“你真的想好了,要这样做吗?”
心早已碎成一地,不可收拾,仅有的理智尚且绷着这摇摇欲坠的身子,维持着一点清明。快要绝望的少女近乎哀求着说:
“你回答我罢。”
又一个惊雷打下来,屋外似有金光一闪,紧接着有人声夹杂在这风雨声中,呼唤着“主”。
仔细听还能听见有人喊“安定”。
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能把主平安带回本丸的吧。
事到如今,我还有资格喊她一声主吗?
“是的。”
安定自怀中取出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药剂。
“我要救冲田君。”
当啷一声,手中的打刀坠地,两行清泪划过少女的脸庞。她侧身让开了道路,而安定走上前去给冲田喂药。
冲田想要挣扎,奈何这久病的身体不太听使唤。眼看着就能险险躲过去,却被意想不到的人钳制住了手腕。
屋外寻找着主人的付丧神们似乎发现了这间屋,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而为时已晚。
“如果你的选择是地狱,”
帮着安定按住了冲田的凝霜,眼里满是绝望,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那么就让我和你,一起堕落。”
药物被硬生生地灌进喉咙,在冲田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少年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破衣服穿了出来,而凝霜周身也开始被黑雾笼罩。
屋外的付丧神们都尽全力往有熟悉的灵力的此处冲来,却突然感觉到自己和主人之间的联系被审神者单方面切断了,心都猛地一坠。
“安定!”
清光的叫声冲破这雨幕直刺过来,然而安定已经听不见了。长谷部最先冲进了屋来,安定已经骨质化为溯行军,唯有刚刚暗堕的少女还略微保持着一点最后的神智。
“回去,长谷部。”
长谷部只来得及看到她最后悲怆的笑容,随后被强制传送回了本丸。
他试图再传送过去,却发现时空转换器再也不能工作了。
审神者不光切断了自己和付丧神之间的联系,还切断了自己对整个本丸的灵力供应。
送长谷部回来——那是她最后一点纯净的灵力了。
4
又是一阵惊雷炸响,象征着传送的金光一闪,又一队刀剑男士出现在这个时代。
带领着刀剑男士们清除在此地造成历史异状的溯行军的女孩声音略显稚嫩,却依旧指挥若定,很快,这里的溯行军就全部被打败。
被刀剑捅穿身体的敌婶周身的黑气渐渐散了,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神茫然地扫过地上的碎刃仿佛从一场梦中醒来。对面身穿浅葱色羽织,扎着马尾,左眼下有一颗泪痣的少年正拦着审神者让她退后,小心敌人的濒死反扑。
“我的……后辈吗?”
视线渐渐模糊了,看不清对面的那些人的脸。只是恍然还记得,那个平日里乖巧又可爱的少年,上了战场就会变得很凶。
瞳孔渐渐涣散,意识也要消失了。
“祝你好运。”
敌婶和自己的敌刀们消散了,只一声叹息轻飘飘地落在这雨夜里。
“大将,房间里所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我已经都拿出来了。没有后续治疗,冲田依旧会因病死去,历史不会被改变。”
黑发紫眸的短刀前来报告,女孩绞着手指紧张又担忧地看向身侧的近侍。
“冲田君的命运不能被改变……不会让任何人改变。”
安定径自转过身走了。
“屋内那位也是这个意思。”
望着远去的近侍的背影,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泛上女孩的心头。
“回城。”
屋外金光一闪,稍稍热闹了一下的雨夜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雷却没有打了。
冲田闭上了双眼。
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吧。
5
时政卷宗第354卷
案件记录:
39236号本丸审神者代号凝霜
私自前往寻找修行失败的存在暗堕嫌疑的付丧神大和守安定,并与之一起暗堕。
私自出阵去寻找主人的该本丸的第一部队成员压切长谷部堀川国广长曾弥虎彻和泉守兼定加州清光目睹其暗堕现场。
除压切长谷部外其余全部当场被污染并暗堕。
处理建议:
暗堕付丧神已被在该时代巡逻的肃清部队全部肃清。
39236号本丸虽无灵力污染,仍存暗堕嫌疑。除已经自行刀解的压切长谷部外,全员强制回归本体沉睡,本丸永久封印。
批复:已按规章处理
此外,复核原定的付丧神计划修行计划。疑似存在漏洞。
时隔三日的再批复:修复完成
新一批的大和守安定极化实验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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