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软:【聊完了?】
程让低头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焦软收到他的回复:【还没。】
???
焦软气血上涌,正准备过去看他玩什么把戏,被突然出现的陈廷放拦住:“小嫂子,借一步说话。”
另一边。
程让表情平静地听着于涵雨的话。女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入陈廷放耳机里。
焦软并不知道今晚上演的是一场碟中谍。也不清楚程让带她来实则是为了让她进入警方保护范围。
她喝了几杯鸡尾酒,才堪堪压制住暴躁情绪。
于涵雨嘴角扬起,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她想试探程让的底线:“阿让,十一假期我要去一趟弘河体育馆,要不要一起看比赛?”
程让扭头朝焦软刚才待过的地方望去,不见她的踪迹。
他低头发信息:【人呢?】
“阿让?”
“要陪未婚妻。”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情况。”于涵雨笑着说:“是你爷爷逼你娶她的,一直以来,你都很抗拒这门婚事,这也是你为什么急着让青鹭上市的原因。你想脱离程老先生经济上对你的限制。”
程让没有反驳,盯着静止的聊天框。
“其实,”于涵雨将碎发别到耳后,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你……今晚能不能陪陪我啊?”
耳机里传出陈廷放的声音:“答应她是一条捷径,不过小……”
“不能。”程让拒绝得斩钉截铁。
他协助侦破这个案子,不代表他能为了线索献身。
更何况,比起走捷径快速找到线索,他觉得哄小破孩更难。
被拒绝得太彻底,于涵雨不可思议道:“你不是想知道猎豹的线索么?你拒绝了我,知道后果?”她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程让淡笑,优雅矜贵的气质与生俱来:“我很讨厌别人这样威胁我。”他垂眼,长睫覆在冷白面容上,抬手切断了耳机连线。
于涵雨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戴着针孔耳机。
男人轻晃手中红酒杯,红色液体溅在白皙纤长手指上,触目惊心。
侍者送来纸巾,程让轻拭手指上的红酒,抬眼问:“令尊最近身体可好?”
于涵雨惊诧。
她现在的身份是没有父亲的。她是海归,父母都在国外。
无需多言,她暴露了。
她开始慌了:“阿让,为什么?”
程让兀自笑得优雅,迷人笑容带着致命诱惑,那双漆黑的瞳孔却又是最深最恐怖的漩涡。
于涵雨背心发凉。
程让语气平静:“于小姐知道,你最有趣的一点是什么吗?”
于涵雨满眼恐惧,对面前这个男人感到陌生。无法理解她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程让面不改色,仿佛是在畅谈一桩公事:“从你见到我未婚妻,开始在我面前耍小把戏的那一刻,你就输了。当你故技重施,拿猎豹的线索来威胁我这一秒,就彻底出局。”
“这才是真实的你,对吗?”
程让并不作答。
他真实的样子,只有一个人见过。
“你只有一条路。”程让举起酒杯,“跟我们合作。当然,于小姐也可以拒绝。”
他报了一串数字,是于涵雨儿子的身份证号。
她所有的身份信息已经暴露,猎豹不会保护她儿子,跟警方合作是最明智,也是唯一的出路。于涵雨颤抖着双手,举起酒杯:“我答应你。但你不能伤害我家人。”
程让勾起唇角,打开蓝牙,重新接通连线:“当然。”
于涵雨明白过来,原来他早就怀疑她了。按兵不动,拿她做诱饵,是为了一锅端。刚才他切断耳机,是因为她的话激怒了他,致他改变策略。
“兵行险招?你就不怕万一失策,警方终止跟你合作?”
“不是成功了么。”程让失去了耐性:“名字。”
是她低估了这男人。于涵雨失笑,为自己的色令智昏买单:“刘腾飞,张志。”
“没了么。”
“我知道的就这两人。”
陈廷放收到信息,立刻下令锁定目标嫌疑人。
一场惊心动魄的策反,被无聊之人窃窃私语。
焦软被灌了一耳朵八卦。
程让转头,视线扫过人群,寻找焦软的身影。
周希走过来,吊儿郎当道:“在找软妹妹呢?我刚见她跟一帅哥走了。”
程让给焦软打电话。
才响了两声就被掐断。
周希套话:“心平气和接受包办婚姻了?”
程让:“往哪边走了?”
周希指了指大门:“出门右拐。”
“替我跟明总说一声,有事先走。”
“得嘞。”
*
焦软脑袋发沉,脚底轻飘飘的,一脚下去总是踩空。
陈廷放一路搀扶着她上了车。不放心她的肚子,叫来女同事照顾,忍不住问了句:“孕妇能喝酒?”
女同事盯着小姑娘:“她才多大,谁的?”
“我那兄弟的未婚妻,你说是谁的。”
“这么小就当妈?”
“谁知道呢,得有一个多月了。”
“我听我妈说头三个月胎不稳,你兄弟怎么还让她喝酒?还醉成这样。”
“这不是为了猎豹那个案子么,为了跟进线索一下没顾上她。”
“我去,说半天是让哥未婚妻啊?”
“行了你别八卦了,替我盯着她,特别是她的肚子,回头出了事儿咱们就是罪人。”
“OK,这儿我盯着。”
焦软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看到一名短发小姐姐,眉宇间带股英气,穿件牛仔外套,看着酷酷的。
“小嫂子,你好呀。”小姐姐同她打招呼,“我叫田芷。”
焦软坐起来,思考了几秒,抬起头,问:“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焦软呗。”
“喔。”焦软倒回去,继续睡。
听见小姐姐嘀咕:“孕妇还真嗜睡。”
焦软睁开眼,又坐起来,四下张望。车里就她跟小姐姐两个人:“你怀孕了吗?”她爬到旁边,把放低的座椅让给孕妇:“那你躺着吧,别动了胎气。”
“……”
“晚安。”
田芷被萌到了:让哥的未婚妻怎么这么可爱!!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他为什么满脑子只想退婚!
程让快步走出来,看到车边的田芷,“她呢?”
田芷冲车里扬扬下巴,“睡着了。”
“谢了。”程让弯腰将人捞进臂弯,单手扛起。
“你怎么能这么抱小嫂子!”田芷出声阻止:“你应该用公主抱啊,你这抵着她肚子怎么办?”
小破孩身上都没几两肉,能有什么肚子。
程让虽然觉得田芷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换了个抱法。
焦软躺在男人怀里,被掂醒了。她回想了下刚才,好像是陈廷放扶着她,送她出来的。
她想去洗手间,低声喊:“廷放哥哥。”
男人的手臂僵了一下。
焦软判断他是听见了,“我想……”
“去洗手间”四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粗暴地丢进车里。
焦软有点生气,但她不会随便对别人乱发脾气。毕竟是他扶她上的车。
她侧着身子躺平,忍住了。
等程让找到她,就能去上厕所了。
程让看到那小小一团缩倦在座椅上,于心不忍,又把她捞进怀里,吩咐司机开车。
有人喝醉酒后会哭会发脾气。有人安安静静倒头就睡。有人会比平时乖巧听话,变成一根筋的傻子,问什么就答什么,一切行为都随心所欲。
而焦软,则拥有以上几类人所有的酒后疯态。
程让深知他这小未婚妻酒品奇差,帮她卸了妆,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换衣服,又担心她突然醒来,用脚丫子招呼他。
如果不帮她脱,明早起来就是世界末日。
反复衡量之后,程让决定过个安安静静的周末早晨。
他伸手帮她解带子。这套礼服是他挑的,想到她小小只的,下意识选了束腰的款式。选的时候有多随意,这会儿他就有多后悔。
这种横向纵向都是松紧带的裙子实在考验耐心。
程让拉着绸缎带子,手上用力一扯。
“嘶”一声,布料被撕破,松紧带抽丝滑落,少女纤瘦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程让:“……”
他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伸手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绸带往外拉。
拉着拉着,打结了。
他耐着性子,一根一根解。
一抬眼,发现焦软面无表情看着他。
空气凝固了一般。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表情像是在辛苦忍耐。
焦软从程让脱她衣服开始,就默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不打断他,是看他解她礼服带子解得很认真,就像在解一道数学题,她没好意思打断。
她盯着男人的手指:“你玩够了吗。”
程让似是有些懊恼:“我在帮你脱衣服。”
“看见了。”焦软抿了抿嘴唇,像是已经隐忍到极限:“那你玩够了吗。”
程让把解释的话咽了回去,“清醒了?”
“我本来就醒着。”她都快被憋死了。发现他来了之后,她就想跟他说。可是他一路绷着脸,她怕一说要去洗手间,就会被他丢出去。
被丢到路边,和回家后舒舒服服睡觉相比,她选择不吭声。
可是,她再不吭声,就要被憋死了。
程让看着衣衫凌乱的少女,后知后觉,眸光暗了暗。他起身,准备去洗澡。
袖子被抓住,“哥哥。”她脆声声喊。
“嗯?”程让看向她。
她站起来,礼服的领子已经滑到腋窝,她也浑然不知:“你转过去。”
程让别开眼,从善如流地转过去,背对着她。
焦软趴到她背上:“背我去上厕所。”
“……”程让托住她的身体,背起她,走向洗手间。
想到她之前认错他,鬼使神差的,问她:“谁背着你?”
焦软:“狗。”
“……”
程让把她放到洗手间门口,“自己能行?”
焦软觉得不太行。
但她绝对不能让他看到她不雅观的样子:“能。”
程让等在洗手间门口,仍在为她刚才那一声“廷放哥哥”耿耿于怀。
不是说喜欢他么。
什时候看上的陈廷放?
焦软发现这衣服好难穿,干脆把它脱了,挡住身体走出去。
地板是斜着的,墙壁和屋顶都在转。
她得去睡觉。
程让看着小醉鬼从他面前走过去,只遮住了前半身,后面的弧线以及一大片白皙后背一览无遗,止不住怀疑她的用意。
但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扭头看了看他,走出几步,又顿住脚,瓮声瓮气问:“我睡哪里?”
这是程让第一次带她来这儿住。他抬手指着主卧:“那。”
她板起脸,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转身进房间,抬脚一蹬,门被踢上了。
她今晚居然没有发酒疯。程让松了口气。
*
夜半。
焦软身无寸缕,生生地被冻醒过来。她坐起来,目光呆滞。
没有找到卧室开关,也没有找到棉被。
她扭头,看到门缝外有微光。光着脚走出房间。
没有找到洗手间,她只好倒回客厅。
斜对面那扇门缝隙里有光,像是被那道微光指引着,她走到门口,抬手拧开门把。
程让侧躺在床上,穿一件黑色短袖,手臂搭在被子上,呼吸缓而平稳。
焦软环抱着双臂,走过去,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焦软动了动胳膊,发现绳子绑得很松,她背后也垫着棉被。她四肢无力,使不上劲,应该是吞下了让人昏睡的药。
电话那头的人不急不缓,似乎并没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你绑她来威胁我,倒不如绑我助理更有用。”
绑匪急了:“别他妈逼逼赖赖!程让你信不信老子真撕票?”
电话那头的人气定神闲:“你给她吃点东西,记得加葱花。”
程让出了名的冷血无情性冷淡。
听见这话,绑匪笑了,像是突然抓到了他的把柄:“我果然没有抓错人。看样子,你挺在乎你这未婚妻。”
程让冷笑:“不,我是帮你解决她。”
绑匪狐疑道:“什么意思?”
焦软:“因为我最讨厌吃葱花。”
这无情无义的男人!居然让人下葱花害她。
焦软知道她这未婚夫什么德行。要么不开口说话,看着一副闷样,说这么多,肯定是为了拖延时间。
最迟不超过半小时,他一定能精准定位到她所在的位置。
想到程让会把她丢出去,然后冷冷训斥她嘴馋乱吃路边摊,她就头皮发麻。
程让和绑匪比起来,她觉得跟着绑匪更安全。
等电话挂断,“那个绑匪。”焦软喊,“他马上就找来了,你快点带我走。”
绑匪:“想调虎离山?小姑娘,你才多大,就想跟我玩三国演义?”
焦软说:“十八。是孙子兵法。”
“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老子偏不跑!”
“你要相信孙子兵法。”焦软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正准备动手,门口倏地闪过一道身影。
男人像是从天而降,光影笼罩着他俊挺眉目间,冷眸轻狂。
程让来了,焦软把自己绑回去。
拼命挤眼睛,低声啜泣:“你干嘛抓我,你吓到宝宝了呜呜呜。”
绑匪大约是没料到她突如其来的抽泣是为哪般:“你刚不还——”
话音未落,被一脚踹飞在墙壁上。
绑匪的另外两名同伙闻声冲进来。
程让打架动作干净利落。对方手里有匕首,铆足劲儿刺向他,几乎刀刀致命,然而连碰都碰不到他。
程让扣住那人的手腕,轻松将匕首击落。手肘避开对方心脏,击中小腹。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击中心脏,这人就没命了。
“去死吧!”另一绑匪冲向他。
程让抬眼,刀光寒芒划过那双冷眸,衬得眼角泪痣璀璨夺目。
下一秒。
“啊——”利器划破皮肤的声音与惨叫声夹杂在一起。
绑匪皮肉被刺穿,倒地惨叫。
握刀柄那只手白皙修长,力道却如活阎罗般发狠一拧。
“嘶。”焦软听着都替他疼。
另一人带了枪,还未来得及上膛即被踢中手腕,程让足尖轻点,那枪腾空飞起,准确无误落于他掌中。
五分钟结束战斗。
警笛鸣响。
绑匪被警察带走。
焦软轻叹一声,这就是不听劝的下场。
程让向来是做最斯文的打扮,打最狠的架,她是知道的。
她好想给未婚夫鼓个掌。
但当她对上那双毫无温度的冷眸,就提不起鼓掌的兴致了。
她敷衍地道谢并赞美:“哥哥好厉害!”
程让伸手扯开挂在少女脖子上的绳子。
这个绑法,也只有她这种娇气包挣不开。
焦软捋顺头发,一脸崇拜地望着他,拼命找存在感。
程让弯腰,捡起地上的遮阳帽,即便收敛了锋芒,眸色仍是淡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焦软眨眨眼:“不要嘛,就看,你好看。”
程让只是淡淡瞥她一眼,没理。
做完笔录出来,焦软乖巧懂事,和他肩并肩往外走。
门口只够一人通过,他不走,她也不走。
程让垂眸看她。
和他对视,如同剑拔弩张。
别人眼角的泪痣是温文尔雅,长在他眼角,就是攻击加成的武器。焦软感觉那颗泪痣都在帮着他嫌弃她。
焦软做好了战斗准备。
果然,程让开始审她:“吃了什么。”
“烧烤。”
“哪家。”
“路边那家。”
程让轻哂,没再说话,冷冰冰的脸上仿佛写着“怎么还没把你毒死”。
不过她还是象征性地说了句:“谢谢。”
“你要真想谢我,”男人长睫压下,又浓又厚,一如语调中自带的压迫感:“就去跟爷爷说,取消婚约。”
焦软:“喔,那不谢了。”
程让表情漠然,眉宇间的无所谓似乎在向她传达“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焦软笑嘻嘻装看不懂,站在路边等车。
他两现在都是被婚约束缚住的人。就看谁先开口,去顶下毁约的骂名。
她才不会主动去挨骂。
三分钟后,程让的车出现在她视野里。
他摇下车窗,语气不带感情:“送你?”
焦软知道他只是随口一问,堵住她的嘴免得她去爷爷那告状,“不用呀。”她嗲声说:“我朋友来接我啦。”
“正好,”程让打着方向盘,“不顺路。”
她的帽子被男人从车里扔出来。
焦软伸手接住。
轿车扬尘而去。
手机震了震,是叶落打来的:“嘤嘤,我跟我哥在马路对面,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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