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询问寺庙里的尼姑,她们都摇头道不清楚。
“欢是师傅在雪山里捡来的,当时她都冻得快死了,幸而遇上了师傅。”
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是地丁不信她们。
她向她们道歉,说道那个“欢”极有可能是秦乐假扮,而秦乐又与宇宙、穿越者勾结,所以她请求向她们射入诚灵后再作询问。
“无论是过去的谬灵,还是如今的‘新谬灵’,天之南海都不受其管辖,‘揪穿城’城主,你无权对我门下弟子用刑。”
一个素色僧衣的中年女子缓缓从佛像后面走出,小尼姑们看到纷纷向其行礼,唤她师傅。
“不是用刑,师傅莫要误会,我只是恳求。”地丁也效仿小尼姑们向女子行礼。
“恳求?那我们拒绝。”女子说完,拂袖让大殿里的小尼姑们散去。
“师傅,您要怎么才肯配合?”地丁央求女子的同时默默审视她们,盘算如果动武,有几分胜算。
女子也默默地回看眼前的姑娘,她比异通镜里的模样更柔和一些,少了些杀气,可是眼神却很坚毅。
这便是创造出谬灵万物的素禾吗?
女子迷茫了近百年的心忽然顿悟,她自幼天赋异禀,卓尔不凡,在一次次比赛中拔得头筹,从民间一步步升入天之南海,可是天之南海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她忽然泯为众人了。
她当上了这菩萨庙的主持后,仿佛就走到了尽头,她再怎么努力,也升不上去了。
她的灵术也进入了瓶颈,百年来没有多少长进。
挣扎了一百年,她都认命了,接受了现在就是自己的上限。
可是此刻,素禾这个谬灵创造者活生生站在她眼前,她沉寂的内心突然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眼前这姑娘看上去也平平无奇,不过尔尔。
既然她可以,为何自己不可以?
她的上限,绝不是止步于此。
女子眼里闪烁着光芒,思量片刻后,开口道:“你给我一百万年的灵力,我便允你向我注入问一个问题的诚灵。”
她不知道素禾的灵力究竟有多深,但她看得出她给得起一百万年的灵力。
地丁望向女子,见她眉目凌厉,似乎不是能讨价还价之人,便挥手向她输送了一百万年的灵力。
灵力输毕,她立即向女子注入了一根诚灵,追问她是否知道“欢”的下落?
“不知。”女子说完便要转身离开,素禾给的这一百万灵力让她周身多处经脉更加灵活畅通,她迫不及待地想去练功房试试灵术了。
“师太,那其他人?”
地丁还以为女子收了她的灵力就会让门下弟子也接受她的诚灵,熟料女子却摇头道:“你若要向她们注入诚灵,得她们自己应允。”
说完,女子又补了句得她们自愿应允,若是以武力强迫,她这个掌门不会袖手旁观。
“你”
地丁气恼地看向女子,懊恼自己方才太心急,白白花了一百万年的灵力。
“依妹妹,她是我徒孙,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她吧。”
菩提老人大腹便便地走入,手里还端着一盆含苞待放的白色雪莲,这雪莲以酒灌溉,枝叶茎蔓里都散发着一股酒香,霎时间弥漫了整个寺庙。
“我没有不答应啊,但我也不能强迫我的弟子。”女子本想给弟子们也讨点灵力,但见状恐怕是不行了,菩提这老头护短,他门下弟子鲜有在天之南海吃亏的,女子担心菩提要把那一百万年的灵力要回去,朝他干笑了几下,急忙回屋了。反正有菩提在此,不会让素禾伤人,她还是先去练武要紧。
小尼姑们见师傅走了,立马转身想菩提老人行礼问好,一脸难色道:“菩提老师徒孙的忙我们怎会不帮。只是我们不才,身弱体虚,担心受不住那诚灵的损伤,我们病了事小,但若断了菩萨的香火可就糟糕了。”
“我这里有朝神医赠的一盒养身滋补丸,共一百丸,你们庙里二十来名小姑娘拿去服下,射入诚灵后定不会伤你们分毫。”
这养身滋补丸虽不如灵力实在,但也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小尼姑们互相望了一眼后,决定见好就收,于是为首的大师姐立马上前接过药盒,向菩提老人道谢。
小尼姑们分食好药丸后,排队站在素禾跟前,道愿意配合她捉捕嫌犯。
地丁挨个向她们射入诚灵,一一询问,可还是一无所获。
她又把寺庙里里外外都翻了个底朝天,方圆几十里也找了,甚至连海底也没有放过,都没有找到杜商和秦乐的踪迹。
她甚至去了嗜血洞,嗜血洞被置办得很精致,她甚至有些晃神,仿佛进入了祁府“月华殿”,扑面而来的香气使原本焦躁不安的她不由宁静下来。
焰筠黑如瀑布的长发顺着她的肩泄下,如一副泼墨山水画。虽有人闯入,她仍优雅恬静地帮肉瘤簪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嘘,莫姑娘,寸心睡着了,别吵醒她。”焰筠白嫩的手指竖到红艳的唇前,轻声细语对身后的人道。
兴许是远离了喧扰纷争,兴许是洞里太过祥和宁静,相比从前的美艳、绚丽,焰筠身上更多的是柔和、圣洁。
地丁心里生出几分羡慕,瞥见铜镜里一脸戾气、蓬头垢面的自己,与眼前的焰筠相比,简直一天一地,一个是天上恬静淡然的白云,一个是地上污臭浑浊的泥垢。她忽然拘谨地捏了捏肮脏的衣袖,起念找到杜商后,他们也去找一个世外桃源居住起来,远离纷扰,悠然自得。也不知猫猫山还可以住不?
她怕焰筠嫌自己脏,伸手请她往外走。
两人走到洞口处,地丁向她表明来意,想找寻杜商和秦乐的下落。
焰筠伸手抚了抚了自己的脸颊,道:“我入住嗜血洞后不久便有人送来许多香膏,其中有种‘焕容膏’,我涂了不久后,脸上的伤疤便好了。之前秦乐抓我时,说过能帮我祛疤。”
焰筠将包装精美的银盒药膏递给莫止,既然莫止来找她,证明送药之人必是秦乐了。
“除此之外,我提供不了其它线索了。”焰筠说完见眼前人不语,知道她不信,又轻声道:“莫姑娘,我听蓉蓉讲如今你们是朋友,我很愿意帮你。你可以向我注入诚灵,我不介意的。”
焰筠向莫止摊手微笑。
这是焰筠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好言相向,地丁不知里面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推辞,简单道谢后就向焰筠射入了诚灵。
然而,并未问道什么其它的线索。
“莫姑娘,药膏送你了,美容养颜的效果不错。”
离开时,焰筠言笑晏晏地将焕容膏赠予她,她迟疑了片刻后,道谢收下。
地丁又回了菩萨庙,打算再钻入暗道寻一遍时,菩提老人手里的醉雪莲开花了。
老人本打算自己带着花和陀螺返回魔狱赎罪阁找神医,可是莫止拦住了他。
“菩提老师,让我带她回去。”
地丁劳烦菩提老人继续帮她找寻杜商,若是破烂迟迟不从天上回来,麻烦菩提老人设法探知他的安危。
菩提老人望向莫止,欲言又止道:“徒孙,你现在看上去很累。”
地丁生怕菩提老人像上次一样把她打晕,警觉地后退,熟料菩提老人抬手只是想递给她一粒药丸。
“神医给我的宁神静息丸,应该能帮你缓缓神。”
“谢谢师,老师。”
地丁服下药丸后,身上的疲意果真消退不少。她带上醉雪莲,背起陀螺,同她道:“我答应你的要求,带你回去救你师傅,你带我去找秦乐。”
陀螺直勾勾望着她,动了动喉咙,没有发出声来。
地丁背着陀螺,一路上飞得很快,肩膀被陀螺抓得生疼。
她不禁想起她之前抓住那小尼姑的画面,她明明都抓住秦乐的手臂了,怎么就又放了呢?明明秦乐就站在她眼前,她进进出出怎么都没有发现那个小尼姑就是秦乐假装的呢?杜商现在身处何处?他还好吗?她差一点就可能找到他了啊。
地丁痛心疾首,懊悔不已,飞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飞出天之南海后,天空中漂浮的巨大铜镜上映着朝笙跪在皇宫大殿前的画面,地丁这才知道原来竟过了两日,她一心顾着找杜商,丝毫没有注意周遭日月的轮换。
铜镜上方显示着三个选项:放、杀、缓。每个选项后有数字不断在跳动。
这是全谬灵百姓在投票决定朝笙的生死。
地丁望着铜镜上的倒计时,肩上的手越揣越紧,冲身后紧张的陀螺道:“你放心,我再飞快点,一定能赶在宣判前到皇宫。”
身后没有答复,但是地丁能感受到背上人在抖。
风呼呼刮着面颊,地丁飞不快了,便幻出冰剑拖着二人前行。
皇宫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时,身后一直沉默的陀螺突然开口道:“我不进去了,你去救我师傅出来,我去拿醉雪莲熬制解药。”
地丁恍若未闻,带着陀螺就要飞入皇宫,背上的人激动地用力拍打她的背,让她放她下去。
“你快放我下去,我不进皇宫!!我不进去!我不要进去!”
眼见莫止已经带她飞落到宫门处,情急之下,陀螺从袖子里掏出破烂给她防身的匕首,朝莫止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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