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眼里蒙上一层薄雾,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宋舟没有像以往一样得到回答,得到的是一个可以说得上十分热情的拥抱。
他愣了一下,注意到是戚漾。
戚漾不知道去哪里待了,身上的风霜气十分严重。
他有些嫌弃的推他:“你做什么?”
戚漾掀开被子的一角,然后快速钻进宋舟的被窝里,紧接着双手一揽,将宋舟抱在怀里
宋舟极其瘦弱,戚漾很轻易就能将他给抱住,双手环绕在他腰间,整个人都贴在他身前。
“奴才斗胆,奴才想抱皇上。”
宋舟:big胆!
他推搡了一下,鼻子痒痒的,忍不住皱了皱,用手揉了揉:“离朕远些。”
戚漾不干,他反而有些黏糊的离宋舟更近了一些,继而看见宋舟那有些泛红的耳朵。
他滚动了一下喉咙,有些惶恐,又有些得寸进尺道:“奴才斗胆,奴才不止想抱皇上。”
宋舟:“??”
戚漾十分小纯情的在宋舟脸上亲了一下,他的脸在暗光下,比宋舟的脸还红,他道:“奴才还想亲皇上。”
宋舟一脸懵逼的看着这小太监的一系列动作,怀疑他是不是打仗伤到脑子了,把自己的脑子给打傻了。
明明回来的时候还一副苦媳妇儿的样子,像是受尽了委屈一样,平白无故的指责了他一通,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说滚就滚了。
他抬头看了一下窗外的夜色,事实告诉他,戚漾滚出去说不定还没有一个时辰。
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又滚回来了,还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副黏糊劲儿,还恬不知耻的亲他。
宋舟有些迟疑的抬手摸了一下戚漾的脸。
戚漾眼睛亮了一下,有些腼腆,有些羞涩的仍由他摸。
宋舟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戚漾脸一垮,实属有些委屈的牵着宋舟的手,让其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像是一只小狗勾,委屈巴巴的用脸蹭了蹭宋舟的手掌心,他道:“是奴才啊,刚刚是奴才错了,奴才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皇上,奴才现在已经知道是奴才误会您了,皇上要打要骂,都悉听尊便。”
宋舟哦了一声,抬脚,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戚漾本来就是趁其不备钻进床上的,占得位置十分边缘,也不大。,所以宋舟一使劲儿,他还真就被踹地上去了。
戚漾茫然了一下,乖乖的又要往上床上爬。宋舟给了他一个白眼:“朕还没有消气,你送上门来,是想让朕一直气下去?”
俗话说,蛇打七寸,戚漾果真乖乖的不动,他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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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冷嗤了一声,心里倒是得劲儿了,十分舒坦的重新睡回床上。
屋里熄了灯,戚漾地上没有垫子。
于是他又翻箱倒柜,在柜子里拿出了一张床垫,一个枕头,一张被子。
他倒是十分熟稔。宋舟懒得管他,翻个身继续睡了。
戚漾有些舍不得睡,他睡在宋舟的床边上,目光借着皎洁的月光,细细的描摹着宋舟的轮廓。
宋舟变得更好看了。身子也抽条了,轮廓也渐渐的从稚嫩变得成熟了。
要说起京城中的那些花容月貌的闺中小姐,或是什么民间封的第一美貌的女子,在戚漾看来这些通通都不及皇帝。
宋舟比那些人好看多了。
戚漾有些小心翼翼的抱紧身上的被子,忍不住将脸埋在被子里,轻嗅了一下被子的味道。
还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忍不住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让被子沾满了自己身上的气息。
等下次小皇帝盖这床被子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他味道。
心机戚漾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这里刚刚亲了一下小皇帝的脸颊。
皇上的脸颊是软的,比看起来的还要软。亲的时候皇上好像还脸红了。
戚漾在地上打了滚,恨不得现在翻身起来,去院子里练练剑。
但是他忍住了。
他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宋舟的身边。
戚漾抿唇笑了笑,如果不是顾及宋舟的感受,严重怀疑他会干出半夜爬床的举动。
或许宋舟也知道这一点,导致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戚漾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的时候,他反而有些惊讶。
看来过去三年时间,不止他变了,戚漾也变了。
居然没有像以前那般死皮赖脸。
但是下一秒,他看见自己躺的床上全是泥。
他脸一黑,冷冷的看向端来洗脸水的戚漾。
戚漾十分乖巧贴心的递来一张帕子:“皇上,洗洗。”
宋舟冷笑了一声:“朕今日要是没见着一张干干净净的床,你今日就不用待这屋里了。”
戚漾一愣,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皇上的意思是说奴才可以继续睡屋子了吗?”
宋舟:“……”
他气得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有戚漾在,他寿命都会短个几十天。
戚漾回来的消息,宫中眼线这么多,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宫中不到半日便传开了。
无奈,戚漾还得换身朝服去见见太后。
毕竟太后可算得上他名义上的提拔者。
戚漾来拜访时,太后正坐在太后椅上,太医在她的头颅上扎着银针,在做针灸。
戚漾跪拜了一番,太后才老气横秋的抬手,将人请起来。
“戚将军回来了,怎的现在才来?”她闭着眼睛,神色倦怠。
戚漾道:“太后金安。”
“娘娘莫不是忘了您同奴才说的,奴才可是在皇上那边演着情深似海,奴才回来了,自然也得先去皇上那边偷偷情才对,免得让皇上心里膈应。”他面不改色道。
一提到皇帝,太后的脸色就沉了几分。
三年时间,皇帝长大了。
本来以为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哪知道突然变了样子,开始掌控朝政。
这些年来,虽然朝中还有自己的势力,皇帝那边却也笼络了不少支持正统血脉的朝臣。
而且近年来,皇帝还越发有皇帝的样了,在民间的威望也逐渐高了起来。
太后冷笑了一声:“去年江南发大水,皇帝擅自开仓放粮,可是赢得了不少好名声,那民间的百姓都将他当做活菩萨。”
太后也深感后悔,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本来这三年来,二哥也派了不少人暗杀宋舟,但是屡战屡败。
“哀家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先皇给皇帝留下的那批兵马,是批难得的精锐。”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眉目间的倦意更甚。
她睁开眼睛,看向前方的戚漾,目光深邃不见底:“戚将军啊,你可万万不能背叛哀家啊。”
戚漾道:“奴才誓死效忠太后。”
太后摆摆手:“罢了罢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忘了说,既然你回来,就去城东那处老宅见见你亲爹。”
戚漾顿了一下。
太后笑了笑:“哀家也是才知道你幼时和亲爹走散,入宫也是为了寻亲。”
“这不,为了让你在边关无后顾之忧的守卫大宋,哀家可是费了不少精力才找到你亲爹。”
太后有些悠长的叹道:“你爹这些年也不容易,找回来了就好好孝敬他老人家,那宅子是哀家的私人宅子,宅子处有人把守,没人敢对他做什么。”
潜意思便是,没人敢对他做什么,除了哀家能。
这是想用戚漾他爹威胁戚漾。
戚漾果然愣了一下,有些惶恐的低下头:“奴才多谢娘娘,定当为娘娘竭尽所能。”
太后就喜欢他这股韧劲,有些可惜的瞄了一眼他的□□:“戚将军若是还健全,哀家倒是能将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你……”
剩下的话截然而至。
戚漾想起那个许婉柔,眼神冷了冷。
半响后才抬头道:“奴才听闻皇上后继有人了。”
他有些担忧道:“若是如此,那太后您……”
太后抬手止住他的话题:“放宽心,戚将军只用做好自己的差事即可。”
戚漾聪明的退了下去。
等人离开了,正在给太后扎针的太医抬起头,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一点胡人的意味。
俨然是宋乔安。
宋乔安给太后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安道:“阿绘,戚漾可信吗?”
许绘享受着宋乔安的按揉,她话不答题:“二哥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她有些恍惚道:“我还记得以前我就有头疼这老毛病,二哥专门跑去跟宫里的太医学手法,给我按摩。”
宋乔安不知道许绘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心思去探讨这个问题。
他有些着急:“阿绘,那太监能不能成大事啊,你怎么就看中了他!”
许绘有些累了。
她一点都不意外宋乔安的鲁莽,还有他的各中不作为。
只是少年时期的青涩和萌动,在这宫中的暗涌流动下早就磨灭的不剩丝毫。
她对宋乔安还有情义的,但是宋乔安来了这么久也没有问她一句好坏。一心栽在权利上。
许绘有些乏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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