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消失了。”
乔月扒着门框往里看，难掩好奇道：“真的吗？你让开，我看看我看看！”
江如秋只是在接到符纸的那一刻笑了一下，后来一路上都保持着严肃的态度。就算将符纸扔到了水里,眼看着上面的符号消失也没能撼动半分。
他沉默地盯着水面上漂浮着的只剩下黄白色的纸张,“这样就行了吗？”
乔月没能看到符号消失的瞬间,让她有些失落,不过在看到符纸变白后还是惊讶地啊了一声,“你不要太担心了，人家说过符纸见了水就不灵了。上面的符号都消失了,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江如秋还是觉得不放心，甚至隐隐对过于乐观的乔月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从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他整个人都像是再次活了过来。源源不断的曾经被抽离的生命力再次涌入他的身体，让他恨不能长在乔月的身上。
他整日整日被不安惊慌又开心喜悦的情绪包裹着。
既为他们还能够相守感到欢欣,又为乔月的身份以及未知的未来感到慌张害怕......
......可是乔月呢？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感情！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总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对于他过于谨慎的动作总提出相反的意见！
是吧？是这样的吧？
当时表白的人也是他,乔月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就答应了跟他交往......是不是当时就没那么喜欢，所以现在才能肆无忌惮无所惧怕？
肯定是这样的！肯定是的！
江如秋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乔月仍然扒着门框往里面探头,表情无辜又天真。
她察觉到江如秋脸色变差了：“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这符纸......不会对你有影响吧？”
江如秋先前的表情虽然严肃些，但是眼底有亮晶晶的小情绪,整个人散发出温柔和煦的味道。
但也只是眨眼间，他的眉头先是缓慢地皱起，用特别古怪的眼神看了乔月一眼，随后低着头,用手指去搅弄水池的符纸。
被水泡过的符纸不堪一击,很快就被他撕扯成块状的垃圾。
“......你怎么了嘛？”乔月觉得江如秋的情绪说变就变,还让人抓不住头绪。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本来站的笔直的双腿竟然打了个颤，往下一软，被他撑着水池边才重新站直。
乔月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江如秋更加震惊地回望她，双臂还撑着水台，用来稳定他那颗因为多想而越发脆弱的身体。
“......你躲什么！”江如秋压抑不住情绪，提高声音喊了一句。
乔月倒是没在意，她还在想另一件事情。
“江如秋，你......你刚才是因为我才差点摔倒的吗？”不等江如秋回答，乔月继续道：“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被我采了阳才变得这么虚的吧？”
乔月的脸都皱了起来。
她可怜巴巴地道：“不会是这样吧？那......那我是不是应该远离你啊......”
江如秋刚要说绝不可能，结果被乔月一句话给憋了回去：“可是我不想啊，我不想离开你啊！”
“那就别离开。”
江如秋的脸色因为乔月的一句话又很快好转。即使他想要压抑笑意也做不到了，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连撕符纸的动作都温柔了不少。
他慢慢地搅动水池里的水，转动底下的塞水口，发现还有些碎纸块没法流下去。
江如秋非常没有道德感地将碎纸捞起扔进马桶，冲进下水道。
乔月被江如秋多变的情绪搞得一头雾水，她也理不清江如秋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了。但她还记着刚才江如秋凶了她一下，于是她指着马桶质问他：“马桶会堵的！”
江如秋慢条斯理地将双手洗干净。而后走向乔月，张开手抱住了她。脸颊碰着她凉凉的脸颊，像是要把体温共享般，蹭了又蹭。
“一点点堵不了的。”
乔月仍记着采阳补阴那句非常可怕的话，推了推江如秋根本推不开，反倒被他更加用力的箍在怀里，她闷闷地道：“万一堵了呢？”
江如秋笑了：“家里哪次厕所堵不是我通的，嗯？你通过吗？”
乔月当然不会承认了：“你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就把你采光了......”
江如秋笑得更大了，眼底闪闪亮亮的东西更多了。他甚至还因为乔月那句话非常用力地在她脸侧亲了一口。
“采干净？那你准备怎么采干净，你说，我准备一下......”
意识到两人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乔月涨红了脸，装出非常有气势地模样擦干净脸侧被他留下的口水。
“我不采你！”
“不行，你必须采我。”
“我不......”
“那你想采谁？”
乔月不说话了。
江如秋见乔月一脸没说过他的不服气，心软了软，“我刚才是因为没站稳才腿软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再说了，就你这小身板，就算是采我点阳气也采不干净。别乱想，你使劲采都没事......”
江如秋又道：“知道怎么采更多吗？”
乔月打定主意不说话。
江如秋：“不知道啊，那我教你啊。”
......
乔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更贴切。她成了鬼之后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对五感的感知高了很多。
比如说之前江如秋微微用力她就觉得疼，现在要江如秋用很大的力气她才能感觉的到。
以至于江如秋满头大汗，滚热的汗珠低落在她的额头上，她除了感觉到一丁点温度外，面上的表情除了刚开始的害羞，只剩下茫然。
江如秋非常挫败，还没到最后就有偃旗息鼓的架势。
他不甘心地问她：“......你没感觉吗？”
乔月看的很清楚，问出这句话的江如秋隐隐藏着失落，加上他眉眼的蛊惑力太强了，乔月心一软就开始安慰他。
“我跟你说，我们女人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关爱，不用身体也依旧能够维持感情的。而且我成鬼了，感觉什么的都感受不太到了......”
“你要是觉得后悔那也没办法了，反正就算你不行我也不会离开你，换作是你，也是一样的吧？”
江如秋咬牙切齿：“谁跟你说我不行的？”
乔月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她还沉浸在该如何措辞才能安慰到男人：“我没说你不行啊，只是打个比方嘛。”
江如秋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脸上的失落骤然消散，他及时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你说你的感知觉提高了？”
乔月点点头。
江如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的眼珠黑的发亮，因为只开着夜灯的缘故，显得他们俩的距离格外的近。
只有一圈暖黄光晕将他们圈住，其余地方皆是夜色。
江如秋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用力，毕竟不管乔月成为了什么，在他眼里依旧是个娇滴滴的打不得骂不得的小姑娘。ensotemple.com
谁知道他的小心在她眼里竟然成了不行！
不行！她竟然说他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用力了。
......
后半夜，江如秋身体力行地让乔月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以后再也不要安慰他了！
再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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