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婆!”
弗雷德烦躁地甩掉外袍,激起的灰尘在后屋暖黄色的灯光中浮动,衬衫袖子被他挽到手肘,老屋独有的霉味让人很不痛快。
乔治把脑袋探出窗外,编了个饲喂流浪猫头鹰的离谱谎话,他们的姨婆听完更生气了,不甚客气地评价起双胞胎的着装,老太太在花园里一边咒骂地精一边念叨的样子逗乐了他们俩,他们跑到花园里,用自以为可爱的甜腻小男孩腔调一唱一和地称赞起姨婆来,混杂着一些老太太听不出的小讽刺。
穆丽尔姨婆的笑容牵扯着鹰钩鼻的鼻翼,“两个臭小子。”她嗔怪地说,可转眼又看不惯乔治的耳罩,“你是弗雷德还是乔治来着?”她大声说,“总戴着它干什么啊!脸上像沾了块泥巴!”
弗雷德和乔治相视一笑。“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姨婆!”乔治也大声回答。穆丽尔姨婆挥挥手把他们赶走了,说他们俩吵得像鸭子,拐杖把花园里的土扬到了他们俩的裤腿上。
弗雷德用飞来咒召来外袍,“我们晚上去哪儿吃?”
“不留下?”乔治惊讶地说,听起来像是故意的,“可你的蜂蜜罐也不欢迎我们了,我们要到哪里去蹭饭啊?”
“随便找家餐馆。”弗雷德说,假装没听见他后面的话,“把妈做的烩豆子和穆丽尔姨婆的牢骚一起吃下去?如果我想慢性自杀的话,我还是想为自己选一剂毒药……”
“呃,弗雷德。”乔治说,“恐怕我们得留下。”
“为什——”
他们踏进姨婆家装饰花哨的前屋门厅,头顶的积木小鸟聒噪地啼鸣起来,厨房里的煎肉发出崩油的噼啪声,莫丽哎哟着,念了个简短的咒语,噪音消失了,但香辛料的气味扩散开来。查理和弟弟们打了个招呼,乔治忍着笑回应他,弗雷德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古怪的响声,眼睛几乎要粘在父亲旁边瘦削的背影上。
他没等太久,亚瑟接过随身听,小心翼翼地趁韦斯莱夫人背对着他在厨房忙活时,把它和磁带一起塞进巫师袍内衬,和客人同时做了个顽皮的噤声手势,裹紧长袍上楼了。客人朝他们走来,踮起脚尖在弗雷德唇角落下一个吻,弗雷德猛地搂紧她的腰,发现她今天格外好闻。
“罗齐尔,”他低声问,“你在耍什么花招?”
罗米趔趄了一下,攀紧他的肩膀才站稳。
“你真让我伤心!”她也压低声音回答,从他双臂中挣脱出来,转而去拥抱乔治,乔治笑得差点儿趴在她身上,打完招呼,罗米径直走向厨房。
屋子里逐渐升起炖菜湿润的热气,和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一起让人感到憋闷,他扯松领带的同时,厨房里传来笑声,不知道罗米和莫丽说了什么,她们俩笑了起来,土豆在半空被分割成均匀的小块后落进大碗,莫丽交给她一把翠绿欲滴的细梗芹菜,她握着它走出来的样子像拿着一束郁金香。
“要我帮忙吗?”弗雷德问。
“你们俩的手脏兮兮的。”罗米说,乔治笑得要昏过去了,她把西芹递给查理,“介意和我一起吗?”
“怎么可能?”查理说,他脸上露出那种不明所以,但绝不会放弃逗弄小弟弟的愉快神情,两个人在餐桌边择起了那把西芹。
“她绝对是来报复你的。”乔治幸灾乐祸地说。
“我知道。”弗雷德说。
“感觉怎么样?”
“非要说的话,”弗雷德吸了吸鼻子,罗米在这时转过头看向他,眯起眼睛微笑,对他抛了个飞吻。他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她太辣了。”
“而你太恶心了!”乔治嫌弃地嚷道。
除了弗雷德,似乎没人对罗米的突然到访感到意外,尽管最初正是他急不可耐地将地址告诉了罗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预见到眼前这个情景:在他们冷战的第三天,罗米·罗齐尔穿着得体地出现在穆丽尔姨婆家,和他的家人们相处融洽,看上去完全把之前的争吵抛诸脑后。
“妈妈竟然愿意让她进厨房帮忙。”弗雷德说,“怎么回事啊,你们全都中夺魂咒了?”
“我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老弟。”查理把袖子上的碎芹菜叶掸掉,“但这么说有些过分——没有人愿意独自在厨房里干完所有的活,妈妈不喜欢让我们进厨房,只是因为我们太碍事了。”
“看来你不仅误解未婚妻的好心,弗雷德。”乔治说,“还误解了主妇对厨房的领地意识。”
“一万个真挚道歉。”弗雷德漫不经心地说,眼睛盯着黑发女巫的背影。
就在他按捺不住的时候,在花园里散步的穆丽尔姨婆回来了,几乎不需要什么敏锐的觉察,因为女主人的回归往往伴随着拐棍的咚咚声和她的大嗓门。
“我说——那个法国丫头哪儿去啦?”
“在厨房忙活呢。”弗雷德说,“姨婆,罗米是英国人。”
“严格来说,”罗米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走了出来和她打招呼,“我是瑞士人。”
弗雷德愣了愣。
“我也不是很了解自己的未婚妻。”他自嘲地说道。
罗米攥紧了围裙的布料,在穆丽尔姨婆发表的一通关于法国的高见里拘谨地站着,用小动物似的求助眼神看向他,弗雷德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人打了一拳,那点对她古怪示弱行为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我这是在做什么呢,他心想,用几句不着调的玩笑话转移了穆丽尔姨婆的注意,现在她又开始全心全意向查理和乔治讲述丽塔·斯基特最新一篇报道了,弗雷德假装没有看见兄弟向他投来的谴责目光,拉着她躲进了厨房。
“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妈妈?”弗雷德问。
莫丽警惕地扫视他空着的那只手和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自从搬到这里,她每天都担心孩子们姨婆的碗底出现龙粪或是蝾螈干。
“我向你保证,妈妈。”弗雷德把上衣口袋的内衬都翻了出来,“我真的想来帮忙——刚才我好像看见爸拿着汽车零件出去了——”
罗米轻轻地吸了口气。
“看着他点。”莫丽对罗米说,让他们俩把一大盆用作沙拉原料的小番茄对半切开,喊着亚瑟的名字走出了厨房,楼梯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
“你给我妈妈施了什么魔法?”弗雷德诧异地问。
罗米从橱柜里找出两把小刀,动作利落地拿起了第一颗小番茄。
“任何人和你待在厨房,相信我,你妈妈都会这么说的。”她头也不抬地说,“别偷吃。”
弗雷德呛了一下,酸甜的汁液在嘴里弥漫开来,他挑了一颗更饱满的送到罗米嘴边,女巫习惯性地咬住,嘴唇轻轻擦过他的指腹。
“同谋,”弗雷德清了清嗓子,“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能不能告诉我?”
罗米突然转身把弗雷德吓了一跳,为了避免他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他连忙把手里的小刀扔在案板上,同时意识到两个身体接触爱好者实在是很难一本正经地谈些什么——
罗米只是靠过来,弗雷德就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
“我们吵架了,我想修复关系,就这么简单。”罗米歪了歪头,将身体贴近他,“你以为我会耍什么把戏?”
“这可不好说——”
他摆出佯装思考的表情时,罗米抿着嘴唇笑了起来,说是笑声,但更近似小动物想要撒娇或者咬人一口前的哼哼,而事实同样如此。
没等他说完,罗米突然踮起脚吻住他,犬齿咬他的下唇,不同于他们刚才见面时那个吻颊礼般清汤寡水的嘴唇相贴,这次目的要明确得多,弗雷德被她凶蛮的吻法弄得想笑,而他这么做反倒给了舌尖可乘之机,他收紧双臂,隔着夏装单薄的面料,掌心数着她背上的脊柱骨节颇具暗示意味地下滑。罗米又咬了他一口,这回他没再犹豫,手滑下去托起她的腿根,女巫惊呼一声,咯咯笑着挂在他身上,纤细的手臂搂了上来。
尽管罗米的香味和小番茄的汁水味都让他头脑发昏,但另一个想法却愈加清晰,那就是罗米·罗齐尔此番绝对不是来道歉的。
这个想法促使他更热烈地回吻,对即将到来的,无伤大雅的小阴谋感到一阵激动。就在这时,弗雷德的后颈皮肤上传来凉意,等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作为一个珍爱生命的正常人,他对女友拿刀和他接吻的行为表示谴责,但另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是,他确实因此起了反应。
罗米指尖的小刀刀背轻轻刮蹭着他颈后的皮肤,触感像条随时都有可能滑进他衬衫的小蛇,弗雷德战栗了一下,因为兴奋,而罗米显然误解了。
“难道我会趁机割断你的脖子吗?”在弗雷德还想追逐她嘴唇时,罗米不太高兴地后仰,没拿刀的那只手离开了他的脖颈,弗雷德加大力度防止滑下去,她嘲弄地笑了笑,指尖沿着他松垮的领带往下滑,“那我得先把手绕到前面来,就像这样——”
弗雷德在那只手滑下去时重重地喘息了一声。
“弗雷德里克,”她用得逞似的温柔声音问,“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首先,那是钱包。”弗雷德和她额头相抵,在心里盘算现在幻影移形的成功率有多大,毕竟他现在的注意力实在算不上集中,“其次,以防你还不知道,你的男友对逃避家庭聚餐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略有耳闻。”罗米轻声说,“即便是你妈妈就在身后站着吗?”
“什么?”
罗米从他怀里轻巧地跳下来,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弗雷德转过身,和厨房门口瞠目结舌的母亲对上眼神,莫丽的表情就像是看见婚前的比尔和芙蓉掉进了炉灶上翻滚的汤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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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儿啊,阴谋家——老哥!有点眼色!”
弗雷德挤走二哥,斯莱特林小心地护住棋盘,和查理交换了一个等会儿继续的手势才让他坐下。
在他们俩被请出厨房之后,弗雷德不得不花些时间来应付孪生弟弟“你们俩在厨房发生了什么”这类明知故问的调侃,等到他再想起寻找自己的同谋时,却发现罗米和查理坐在起居室的地毯上下巫师棋,脸上没有一点羞窘的神色。
“弗雷德,弗雷德,”罗米拖长音调,“如果你还认为我有所图谋的话,省省吧。”
“少来这套,罗齐尔。”他膝行着靠近,将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我不会相信的。”
“为什么?”罗米弯起眼睛笑了笑,“就因为我是斯莱特林?”
“因为你是罗米。”弗雷德说。
“罗米只是很喜欢你今天的领带。”
“弗雷德受宠若惊。”
“好吧,那你小心点。”
女巫满不在乎地推开他,弗雷德顺势倒在地毯上,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这下女巫不得不在他身边蹲下,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尖,“想听听女孩的建议吗?”
弗雷德笑着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指节。
“小心所有人递过来的饮料,弗莱迪。”
罗米甩开他的手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餐厅里传来她和莫丽聊天的声音,用被他和乔治称为“乖宝宝伪装”的那种音调,罗米问莫丽她该坐在哪儿,好像刚才被男朋友妈妈发现在厨房把腿盘在男友腰上和他接吻的女孩不是自己,莫丽一时间好像也没法招架这样的坦荡,弗雷德走进餐厅,看见妈妈不自然地给罗米指了个座位,在穆丽尔姨婆和她自己中间。
见他进来,莫丽顺手给他选好了座位——几乎是离罗米最远的位置——罗米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正低着头专心听穆丽尔讲她那一辈的巫师故事,仿佛真对此很感兴趣,因此弗雷德更无法讨价还价,毕竟他才是两个人中没把自己那份小番茄任务完成的人。
晚餐乏善可陈,当然不是指菜品,坏男孩面对妈妈也得做乖宝宝,学会欣赏别人的劳动成果更不是坏事,但这顿晚饭的气氛实在太过正常,大家谈论天气食物和最近的新闻,在涉及到让人悲伤的故事时把话题引向穆丽尔姨婆永远不会枯竭的巫师轶闻,乔治频频看向他和罗米,对这顿一点乱子都没有的聚餐非常失望。
“乔治,帮个忙。”弗雷德伸出手,“把南瓜汁递给我——”
南瓜汁飞进他手中,罗米放下魔杖。
“南瓜汁。”她扬了扬眉毛,“不是你要的吗?”
“这是在干什么啊?”穆丽尔姨婆用她自以为是低语的音量说,“调情吗?”八零小说网
乔治扑哧一笑,他们的妈妈警惕地看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喝呢,弗雷德?”乔治问道。
“只是惊讶罗米的飞来咒这么熟练。”弗雷德说。
“可你看上去不是很敢。”查理说,“罗米,你在里面加料了吗?”
“总不会是迷情剂吧。”乔治开玩笑似的说道。
“这可不好说。”罗米回答,餐桌上响起一阵笑声。
亚瑟耸耸肩,“男巫没中过迷情剂的一生是不完整的。”
“天啊!爸爸!”弗雷德和乔治一齐叫道。
“男巫不在饭后洗碗的话,他的一生也是不完整的。”
莫丽把叉子丢进吃干净的盘底,对自己今晚的发挥也感到很满意,她搀起穆丽尔姨婆,“弗雷德,把你杯子里的南瓜汁喝干净,厨房现在是你们的了,先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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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餐具不算什么麻烦事,但弗雷德明显心不在焉,亚瑟从他手里挽救了第三只盘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弗雷德怎么回事?他喝了迷情剂啊,罗米都告诉你了。”乔治说,“求你了,爸爸,就告诉我们你又是怎么回事吧!”
“你肯定还记得那女孩的名字。”查理说。
“我敢打包票,爸肯定记得。”弗雷德跟着附和,端起一盘摞成小山的甜点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乔治在他身后喊道。
“去看看我们亲爱的姨婆。”弗雷德头也不回地说。
他亲爱的姨婆端着一杯香槟,用瘦骨嶙峋的手将罗米拉到沙发上坐下,莫丽背对着她们俩,专心地用清洁咒对付窗框上一块顽固的污渍,插话称赞罗米的礼物——一顶很衬她发色的女帽和治疗手腕疼痛的药膏,弗雷德猜她肯定把药膏外包装弄得看上去和麻瓜一点关系也没有,然而斯莱特林局促地坐在沙发边缘,脸色有些苍白。
弗雷德吹了声轻挑的口哨,“妈妈,我得从你们这儿借走罗米一会儿——”
韦斯莱夫人警觉地看向他。
“凤凰社……康沃尔郡发生的那件事。”弗雷德对罗米眨了眨眼睛,“罗米明天得出趟远门。”
“是这样,”罗米很快反应过来,“计划得保密,莫丽,抱歉,特殊时期……”
莫丽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转身和穆丽尔姨婆谈起最近被烧毁了房子的亚瑟同事一家,忧虑的语气让弗雷德为自己的借口感到一阵自责。但罗米在他们手牵手跑上楼时停下了脚步,借着楼梯拐角昏暗光线的掩护吻了他。
弗雷德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听罗米用他们一起看过的,好莱坞老电影里的女主角腔调说道:
“哦,弗雷德,幸亏有你……幸亏有你为我解围,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弗雷德笑得发抖,“我喜欢你的美国口音。”
“我是真心的。”罗米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弗雷德里克总是能为让娜解围,不管是房租还是可怕的沙发。”
“可弗雷德里克是个坏心肠的富商,他垂涎让娜的美貌,为此伪装成一位善良的绅士。”弗雷德拉着她上楼,“其实他只是为了将寄宿在远房亲戚家的纯洁乡下女孩骗上床。”
“可怜的让娜。”罗米感叹,“可她又能怎么办呢,严苛的远房表叔让她住在地下室,为了不打扰表叔的睡眠,她现在还要遵守每晚九点钟的宵禁……”
“在结束和弗雷德里克的约会后只能提着高跟鞋溜回家。”
“她有点爱上弗雷德里克了,一位英俊,浪漫,多金的绅士——即便她知道这是伪装,但谁忍心对一个被花花世界迷住双眼的年轻女孩过分苛责呢?”
“太多人了,所以让娜只能更加依靠弗雷德里克——”
罗米叹了口气,“这可能是我听过最有现实意义的角色扮演了。”
“好像是这样。”弗雷德停下来,把手撑在门上,“那换一个吧,比如搭讪技巧无比糟糕的弗雷德里克。”
“如果这是你的卧室的话,”罗米说,“那你已经成功一半了。”
“我还有更多的漂亮领带。”弗雷德忍着笑问,“想去我的卧室看看吗?”
“百分百成功。”罗米说,然后无比轻盈敏捷地跳到他身上,腿盘住他的腰。
弗雷德大笑起来,用肩膀撞开木门,罗米落在床上时弹了两下,但很大度地没有指责他的笨手笨脚,她伸手抓住弗雷德的领带,颜色斑斓的布条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绕了两圈,弗雷德咽了口口水。
“我真的很喜欢你的领带。”罗米认真地说,弗雷德向前倾倒,两个人的位置瞬间调换,斯莱特林跨坐在他小腹上,“但我不喜欢它在你脖子上。”
“任何地方。”弗雷德说,在领带从颈间转移到手腕时没有一点慌乱,他的心脏都要兴奋得跳出来了,“只要你想。”
“我当然想,而且还要更多——看哪,弗雷德里克确实还有不少漂亮领带。”
随着她挥舞魔杖的动作,又几条领带从衣柜的门缝里钻了出来,有两条将他的脚腕和床尾柱绑在一起,罗米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吻,但弗雷德想要的更多。
这种时候的巴掌无异于调情,女巫直起身,“不许咬我。”她警告,手里是第四条领带,粗糙的呢料从他眼睛往下滑,在嘴唇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
“你希望它在哪儿?”
“我说了。”弗雷德难耐地说,“任何地方。”
罗米对他笑了,那笑容让他感觉她从一整晚的乖小孩伪装里挣脱出来。
“会让你如愿的。”女巫轻声说,“但在这之前,你有没有这么话要对我说?”
“我爱你,宝贝,呃……罗米小甜心,蜂蜜罐儿……求你了!”
“和前两天我们吵架有关的呢?”
“呃,我很抱歉。”弗雷德说,“我不应该大声吼你,我没有理解你的感受,我不应该下意识觉得你的家人和朋友没我的好……”
他喘息了一声,“够了吗?”
“就这些?”
“我想是的……?”
“好吧,真不巧。”
罗米束好头发,从他身上迈了下来,弗雷德猛地挣扎了一下,但被那几条漂亮领带牢牢按回了床上。
“你去哪儿!”
“快九点了,弗雷德里克。”她抬起手腕看了看并不存在的腕表,“让娜可不能错过宵禁时间。”
“我知道了!”弗雷德叫道,“杯子,罗米,我打碎了你的杯子,但说真的吗,就为了一只杯子?”
“那是我的爱好!我的爱好是收集杯子!”罗米恼火地伸出一根手指,“就这么一个爱好!弗雷德·韦斯莱!如果这样做能让你记住的话,我也是认真的,你真应该收好自己的领带!”
“我永生难忘!”弗雷德挣扎着,好声好气地说,“你非要现在离开吗,罗米,至少松开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罗米低头拉拉链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别告诉我你不想要。”弗雷德加重了筹码。
斯莱特林抱起双臂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我确实想。”她诚实地说,弗雷德也因此获得了一个吻,“但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把能将我绑在床上的机会送给别人,或许这就是弗雷德里克和让娜的不同。”
弗雷德感到既激动又愤怒,但在女巫的手指从他胸口向下滑动的时候,他还是可耻地喘息起来。
“我提醒过你的。”罗米吐了吐舌头,“听听女孩的建议,我们总是不得不更警觉。”
“后悔莫及,小姐。”
“是啊,就差那么一点。”罗米遗憾地说,“你不会弄出太大动静的,对吗,毕竟你的姨婆已经有一百零八岁了……不过我也确实不太了解——”
她在空气里点了点弗雷德小腹以下的位置,仅仅是这样,都让他的血液疯狂地往下汇聚。
“如果它释放不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呢?”她用求知的语气问道。
“把我解开,我就告诉你。”弗雷德说。
“开玩笑的,我不太关心。”
“你是想要跳窗吗,罗米,你知道自己可以幻影移形的吧。”
“但这样很酷。”罗米微笑,“你不觉得吗?”
“小心扭伤。”弗雷德说,“你的脚踝崴过一次之后就很容易受伤。”
“真贴心。”罗米说,在夜幕中抛了个飞吻给他,翻飞的裙裾像大鸟的尾羽。
轻微的爆裂声过去没多久,弗雷德听见门被缓慢地推动,他努力偏过头——
“弗雷德,罗米说你有要紧事找我,所以你们俩是真的在谈正事?老天,我还以为你们上楼是要——”
乔治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呃,你得知道,在这个时空——”乔治把滑稽上扬的尾音使劲憋了回去,“在这个时空里……你是个还算正派的男巫……”
“快点把我解开!”弗雷德在孪生弟弟的爆笑声里低吼。
“当然,当然,没人愿意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乔治挥了挥魔杖,出去时贴心地带上了门,“尤其是你女朋友都对此不感兴趣的时候。”
又过了一会儿,乔治听见身后的门开了,他还没转过身,屁股上就挺冤枉地挨了一脚。
“清醒点,兄弟。”乔治揉着屁股给弗雷德让了块地方,弗雷德活动着手腕,挨着他在楼梯上坐下,“我才是拯救你的那个人。”
“那太感谢了。”
“真是个难忘的夜晚。”
“我同意。”弗雷德说,打量着手腕上的痕迹,“她太迷人了。”
乔治利落地将一只粪弹砸到弗雷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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