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郎擅自做主的,他仔细问过了,那晚上魏继用了不少饭食,让五郎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
他还是头一回见着魏继流露出那么一点偏爱来,也是头一次见他主动跟旁人一起吃饭。
在衣食住行上,魏继从来不会说自己的意见,也没见他有任何偏好,一样的饭食送上去,要么就不吃要么就吃完。
五郎琢磨着,大概是顾夭夭的口味刚好跟自家主子合上了,就这么拍板了,最近这些天主子一点不吃的情况少了好多。
阖府上下都松了口气,小厨房里的厨子更是轻松不少,连带着顾夭夭这边的待遇也越发好了,至少何大厨是每餐必定偷偷给顾夭夭加点量的,哪怕雾青耳提面命不能给太多,他也得给顾夭夭多加块肉。
顾夭夭小脸很快圆润起来,背上的伤口也慢慢褪了黑色的结痂,露出粉色的新肉来,只是嫩肉初初长起来,痒痒的,她老是忍不住动手去扣。
被雾青不知训了多少次。
“姑娘,您得等它自己落下去,不然日后肯定得留疤的,那就不好看了。”
顾夭夭趴在床上,让雾青给自己涂药,黑发在她脸颊处落下去,四散开来,散落在床铺上。
她听了雾青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痒了,一时之间没忍住。”毕竟是个小姑娘,也爱美,就是扣着扣着容易上瘾,一边说一边转头去瞧自己背上的伤疤。
“忍不住也得忍。”
雾青给她细细涂完药,拿帕子擦了擦手,就又去拨弄炭盆了,“昨晚落了雪,外头的雪现在老厚一层呢。”
顾夭夭撑着下巴,“我记得前些日子还只是落点小雪。”
“毕竟都深冬了,奴婢看这雪还得再下几场,今年格外冷。”
“真快。”算算日子,她也在魏继府中待了好久了。
雾青忽地想起来什么,“昨天小五差人给送来几匹云锦,奴婢叫府里的绣娘给姑娘做几件裙子吧,再做个新的披风。”
顾夭夭的冬衣是随着嫁妆运过来的,衣裙不多,就是宁伯候府每年都会给孩子做的冬衣样式,按照份例,每个冬天三身新衣,逢年过节还会添置新的,比起普通人家倒是不错,只是放在世家贵女里就堪称寒酸了。
她也没有母亲给另外贴补,日子就这么寒酸着过,因为出门的次数不多,倒也能勉强糊弄过去。
“这眼看着快过年了,可不能穿着旧衣迎新年。”
绣娘也是前几天刚刚被招进府里的,将将安置下来。
记得刚刚住进魏府的时候,眼看着府中一片破败,人也没几个,如今倒是眼看着好起来了,至少像个样儿了。
之前雾青还一直担心顾夭夭被抢来会受欺辱,可魏继其实并不常来这院里,从头到尾也没出现几次。
有什么事都是五郎来处理的,他面上嬉皮笑脸的,其实心思细腻,处处都妥帖,每次有什么事,还不等雾青开口就给处理好了。
甚至还偷偷给雾青透了给底,说魏相对顾夭夭并无任何男女之意。
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可魏相心思多沉啊,跟顾夭夭肯定说不到一块儿去,就当个女儿养着的,让雾青尽管安下心去。
横竖顾夭夭年纪也不大,再过几年就让她改名换姓嫁出去了。就凭魏继的手段,还能让她往后过的差了吗?
小五在魏继身边最久,日子长了,总会看点眼色,加上魏继偶尔心情好了,跟他说个一句半句的,小五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魏继对顾夭夭很是容忍,只是不喜她的性子,所以可以养着她,但是不能长久地跟她待在一块儿,俩人说不到一起去。
只是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对那姑娘伸出援手呢?小五琢磨半天,没想通,索性撂下不想了。
*
绣娘是五郎特意找来的,他知道姑娘家都爱美,尤其是这种世家出身的娇小姐,最是讲究。
府里多了几个人,这事大小得跟魏继说一声的,省得这位主以后碰见了发怒。
“趁这个机会也给您做几件冬衣?”小五报告完,仔仔细细地在一旁研墨,放下墨石,擦了手,又把桌上已经看完的一摞厚厚的公文拿下来。
“我不要。”魏继头也不抬。
小五跟着魏继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拒绝的原因,从善如流道,“还跟以前的样式一样,不给您改,就顺手多做一件而已,替换着来,好歹也是堂堂魏相,衣裳半旧出去人家要笑话的。”
魏继念旧,习惯了什么就不爱老变来变去的,分明正值青年,却固执古板地像个老头子。
他这才应下,手下写完最后一笔,似是乏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小五知道魏继这是累了,昨夜书房的灯眼瞅着亮了大半夜,大概就合了合眼。
等小五蹑手蹑脚地把书架后边的美人榻整理好,铺好柔软的毛毯,退出去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主子待会儿去榻上睡吧。”
转身出了门,他在门口蹲了好一会儿,待有个巡逻的护卫喊他,这才回过神来,起身过去。
一边走一边道,“说吧,什么事儿?”www.ensotemple.com
护卫表情异常为难,憨憨挠头,“有个人在我们府墙头不肯走。”
五郎精神起来,他最爱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那我可得去瞧瞧。”
墙头之上,一白衣少年站在其上,一手持折扇,脚踏青云履,头上戴着个金玉冠儿,看着就气势飒然的。
下面则是十几个护卫,手举□□,在地面布下了一片杀阵,让上面的人毫无落足之处。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五郎背着手,抬头望了一眼,“怎么不派人把他抓下来?”
“可那人说他是英国公府的世子。”
五郎白护卫一眼,“管他什么世子,咱魏府什么时候怕过,哪怕是皇子也尽管动手就是。”
那护卫嘿嘿一笑,“兄弟们本来想把他抓下来的,可是英国公府的世子不是跟咱府里夭夭姑娘有亲戚吗?多少得给人留点脸面,不然怕主子怪罪。”
“夭夭姑娘是夭夭姑娘,她的亲戚归亲戚,可不能混为一谈。”
五郎苦口婆心,“夭夭姑娘肯定有她自己都讨厌的亲戚,那我们当然不能给夭夭姑娘讨厌的人脸啊。”
“你这人,胡说八道什么呢?”沈立在上边听得清楚,当即收了折扇,对着五郎怒目而视,“我是夭夭的小舅舅,她怎么可能讨厌我。”
“可夭夭姑娘这些天从来没提起过有个舅舅。”五郎微笑,精准地往沈立心里插刀,“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呵。”沈立冷笑一声,“夭夭跟你们这群土匪强盗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五郎权当听不见,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不知沈世子到府上有何贵干?咱们走正门可好?这样说话还挺费劲的。”
沈立低下头,望着下面的人,一字一句道,“把夭夭还回来。”
他原本该在顾夭夭将将进府那时来讨要人的。
只是那时边疆出了些事情,沈立匆匆离开,临走之时给了顾启令一队人马,让他查清顾夭夭的事情,然后把顾夭夭从魏继那儿抢回来,送到英国公府去。
他已经在英国公府给顾夭夭收拾出来一个院子,布置好了,就等着她入住。
毕竟顾夭夭是顾启令的妹妹,唯有亲人出面方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沈立对魏继有些了解,他虽然嘴巴毒,不饶人,其实还是通情达理的,并不如外人口中所说那般残暴不仁。
只要放下身段来跟魏继说清楚,大概率不会被为难。
在路上沈立还心心念念着顾夭夭的事儿,飞鸽传书一直不断,只是顾启令那边总是模棱两可的,让人生疑。
结果沈立回来才发现顾夭夭仍旧在魏继府里,宁伯候府的人毫无作为,顾启令什么都没干,只会苦笑。
沈立一气之下,决定自己亲自来。
他已经来这里踩过许多天的点了,可惜魏府高手太多,根本就是天衣无缝,所以才出此下策,亲自来要人。
哪怕希望不大,好歹还能有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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