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生好奇,上前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闹事的人是英国公府的沈世子,是为着顾夭夭来的。
雾青一路上都心事重重,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也怕因着这件事再惹得魏相不高兴。
若是魏继不高兴,沈世子倒是没什么事,有英国公府护着,但是很大可能会迁怒顾夭夭。
她的忧虑太外露。
就连顾夭夭都看出来了雾青的心不在焉。
“雾青,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雾青回过神来,对着顾夭夭勉强一笑,继续给她布菜,“没什么,姑娘先吃饭。”
她给顾夭夭盛好汤,放到小几上。
“雾青还有什么话是不能与我直说的么?”顾夭夭偏了偏头,发髻上的步摇也随之一晃,发出细碎好听的碰撞声来。
最后雾青犹豫半天,这才开口问了,“姑娘可还想回英国公府?”
“我以为雾青应该是希望我留在魏府的。”
“姑娘怎么这么想……”雾青慌了一阵,也不知该看哪里。
顾夭夭避而不答,只是伸手摩挲了一下桌上的青花薄瓷杯,“我不想回英国公府,雾青你应该清楚的,我去求过魏相,求着他帮我一次,他既然说到做到了,我也不该食言。”
那时她走投无路,茫然失措,空怀满腹恨意,说是去求魏继,不过是想出一口气。偏偏就要让自己父亲不如意,也想让顾启令与顾墨芹不痛快。
旁人都说她命途多舛,是因着魏继才起的祸端,可顾夭夭却不这么觉得,魏继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
“我不知道魏相想要什么,但是他只要开口,我就会给。”
当初是他对孤立无援的自己伸出了手,把她拉出泥潭,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投桃报李。
顾夭夭能感觉到魏继是对她好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对这好意心怀感激。
何况,顾夭夭抬眸看向雾青,撑着下巴,腕上的银铃“叮铃”一声,她微侧了头,仍是那副天真无邪的少女模样,“雾青也是替他做事的,不是吗?”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雾青提到库房里那些奇珍异宝时一息的慌乱;比如雾青曾经不动声色引导她去求魏继;再比如当初去见魏继时,雾青与门口那黑衣侍从的熟稔。
雾青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去,面色苍白,没半点血色,唇动了动,大概是想掩饰,却也没说其他的,只是道了一句,“奴婢是真心侍奉姑娘的,魏相那边只是、只是……”
只是应付而已。
雾青起初也不是魏继手下的探子,只是顾夭夭只亲近她一个,许多事情都得经她的手,比如把那些珍奇宝贝,还有各种小摆设送到顾夭夭手上。
雾青起初是警惕的,后来发现那边的人做的事情都是有利于顾夭夭的,也就半推半就地接下来这活计,后边就越来越难脱身了。
顾夭夭慢慢地应下,睫毛抖了抖,不知在想什么。
雾青确实是真心对她好的,可那也不妨碍雾青在魏继手下做事,她理解的。
到底有着那么多年的情份,顾夭夭也没想为难雾青,只是借机把这话给说开了,免得以后再横生枝节。
雾青哭哭啼啼的,生怕顾夭夭与她疏离,赌咒发誓,“奴婢的命是小姐救下来的,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小姐。”
当时她下过决心的,若是魏继那边要对顾夭夭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干脆来个鱼死网破。
“我当然知道雾青你没有坏心。”顾夭夭叹了口气,耐心哄她,“我不怪雾青的,而且魏相也没做什么坏事,还一直暗地里送好多东西来。”
她只是不解,为什么魏继会对自己那么好呢?
所有人都以为魏继是那晚宴会上瞧上了她的美色,可只有顾夭夭知道,他这是蓄谋已久。
不过无论是蓄谋已久,还是惊鸿一瞥,似乎魏继都是对她好的。
*
围墙那边的闹剧仍旧在继续。
沈立暗暗骂一声,魏继府里的人都滑头,明面上说得好听,说着让他走正门好生接待,可谁不知道见不见客都是看魏继心情的,走正门怕是连面都见不到。
他见五郎根本没有跟自己好好谈的意思,便直接动了手,就要强闯。EnSotEmplE
沈立虽然自幼学武,可他轻功不大好,大多数学的是马上的功夫,在那些护卫的围攻下颇有些狼狈,一身白衣下摆差点被枪尖划破。
而魏继府中的暗卫甚至都尚未出手。
五郎站在一旁笑眯眯的,跟逗孩子玩似的,老神在在,八风不动地抱了手,叮嘱那些护卫别让他落到地面,也别下死手。
沈立在空中左右翻腾,到底是没找到地方落脚,最后落在了府中屋檐上,稳了稳气息道:“让我见魏继。”
他半点都不带怕的,甚至敢直呼魏继姓名。
五郎站在檐下,心想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换了他老子英国公本人来,怕是早就慌慌张张赔罪了。
哪里还能让这小子在魏府撒野。
屋檐之上雪覆盖了厚厚一层,沈立站在其上,脚下的青底靴被没在雪中,声音仿佛裹挟了空气里漂浮的冷意。
“若是不想闹到圣上面前,就带我去见魏继。”
五郎拍了拍肩上落的一层薄雪,半点都不把沈立的话放在心上,他觉得自家主子也不会把这威胁放在心上,不过还是得请示一下,“那沈世子且等片刻。”
他怕魏继嫌麻烦。
过了半晌,五郎从书房出来,请沈立到正堂去了。
沈立在下首挑了个座儿坐着,侍从给他上茶跟点心,他颔首示意,也不喝茶,随即便端坐着,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慌来,心里却没底。
顾夭夭的命运将被接下来他与魏继的那番谈话所决定。
厅堂里通了地龙,温暖如春日,沈立慢慢平静下来,甚至感觉有些昏昏欲睡。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的帘子被掀了起来,寒气随着来人的动作一下子涌了进来。
沈立一下子清醒过来,转头看向门口。
来人正是魏继,玉冠束发,身着玄衣,愈发显得肤色冷白,气势逼人,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怎地,神情冷淡,话音里也透着不经心,“招待不周,还请沈世子见谅。”
他径直往主位走去。
五郎跟在后边,待魏继落座,便站在主位的一侧,袖手静立。
沈立见了魏继,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正要开口,帘子又被掀了起来。
一个黑衣侍从悄无声息地迈步进来,只是动静再小也惹人注意,屋里三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身体僵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掀帘子出去了。
五郎站在魏继身旁,差点没憋住笑,刚刚进来的那人是小六,别看他外表冷硬,一张脸都能往下掉冰碴子,其实好奇心强,最爱八卦。
刚刚过来的时候晚了一步,错过了跟魏继身后进来的时机,最后大概是到底没忍住,想偷偷进来凑个热闹,听个故事,没成想被逮了个正着。
沈立被这么一打断,也愣了几秒,就这么几秒,刚刚酝酿好的气势瞬间没了一大半。
他本来想就魏继刚刚的话怼回去的,词儿都想好了,却错过了时机。
最后还是魏继开了口,“沈世子此次上门拜访所为何事?”他把沈立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阵仗倒是不小。”
“你心里分明清清楚楚的,还装什么傻。”沈立冷哼一声,只觉得魏继说什么都阴阳怪气的,开门见山道,“我来接我那外甥女回去。”
话一出口,沈立自觉自己有点太冲了,按捺住脾气跟魏继讲道理,“虽然不知道魏相抢夭夭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我知道,魏相您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的。”
“夭夭她脾气不好,又不爱被拘束,这一直在魏府也不太好,你说是吧?”
魏继连眼都不抬,只慢悠悠地从一旁的碟子里取了一枚瓜子,“瞧你这话说的。”
他语气嘲讽,一针见血,“搞得好像顾夭夭在宁伯候府这几年过的多快活,又出过几次门似的。”
“当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你怕是几年没见她了,那小姑娘脾气可好了,对着谁都软。”
五郎站在一边,眼观鼻鼻关心,只心里暗暗道自家主子阴阳怪气的功力见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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