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知看着她毛茸茸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以及莹白如玉的身子,在浅水池中翩翩起舞的模样,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般,僵住了。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昭玉,动也不动。
过了会儿,他忽然发现自己鼻腔热。
渐渐的,昭玉察觉身后没动静了,心头疑惑,扭头看过来,结果,就看见了陆宴知的这副模样,顿时间无语凝噎。
她动作顿住了,陆宴知便蹙眉问了,“怎么不跳了?”
昭玉面无表情的指了指他的鼻子方向,陆宴知下意识伸手摸了把,借着月光看,满手的血。
难怪他方才觉得鼻腔热热的。
陆宴知从怀中掏出帕子来,将鼻子捂住,然后轻咳声,不自在的道:“无碍,天气太热了,有些上火,你继续。”
因为他鼻子叫帕子捂住了,所以说话时,有些瓮声瓮气的,没了平时说话的气势,反而显得有些好笑。
昭玉哭笑不得的瞪了他眼,随即伸手要拿岸边的衣服穿上,“不跳了,乏了。”
她怕再跳下去,陆宴知的鼻血便要止不住了。
陆宴知瞧她要穿衣服,顿时间急了,他丢了手中的帕子,大步上前,将她的衣服抢过来,扔到了温泉池中。
“不许穿。”
他说完,大手伸揽住了昭玉的腰,将她拽到了怀中。
昭玉气的踩了他脚,“你将我衣服弄湿了,待会儿我如何回去!”
这个混蛋!
陆宴知浑然不觉,甚至还伸手攥住了她的尾巴。
昭玉的尾巴落入他的手中,瞬时间便软了身子。
她的尾巴比耳朵还要敏感的多,所以这直不叫陆宴知碰的。
“你放手。”她咬牙。
陆宴知死皮赖脸:“不放。”
……
这夜,陆宴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回。
直折腾到了将近天明,这才将将放过昭玉。
不过因为衣服都湿了,半夜他只好喊人又送了衣服来。
也幸好殷纣王本来就昏庸好色,旁人也并未多好奇。
不过这可苦了昭玉,羞愤交加,气的挠了陆宴知好几把,第二日他上早朝的时候,脖子上还有几道指甲印呢。
当然,文武大臣们也没时间去在意大王脖子上的指甲印,有的是满心疑惑,有的是心惊胆战的。毕竟,大王有好久没上过早朝了,今日是想起什么来了,突然就要上早朝了。
有的大臣还以为,这个昏君是看哪个大臣不爽,想要杀人了呢,没想到并不是这么回事,大王今日上早朝,非但没有敷衍了事,甚至比往常脾气都好了几分,耐着性子上完了早朝,还处理了些朝政事物,最后又吩咐,说以后每日都要上早朝,不得有误,这才宣布退朝。
大臣们退朝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有点发傻。
本以为大王是时抽风,没想到,接下来的段日子里,每日都在上早朝。奏折也有认真的看,没再做出残害忠良的事情了,就这样过了算时间,商朝也从先前的民不聊生,渐渐变好了许多。
这日,后宫内。
陆宴知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脸色阵阵发黑。
自从刚开始,他稍微体验了点做昏君的快乐后,再后来,就彻底没有快乐了。
每日都要勤勤恳恳的去上早朝,回来还要批改奏折,旁边有沈昭玉这丫头片子盯着,吃喝玩乐更是半点别想了。
唯点值得安慰的,就是昭玉最近知道他心情不好,对他百依百顺的,就算尾巴跟耳朵,也肯让他碰了。
他看了眼旁边,正低头看奏折的昭玉,将手中的笔扔,道:“我们便要直在这呆着?”
这劳什子皇帝,他简直做够了。
别说这辈子,就算是下辈子,跟在梦里,他都再也不想当皇帝了!
昭玉好笑的看了他眼,以前不想回去的是他,还劝她既来之则安之,在这儿也挺好的,怎么,最近倒是突然着了急,想要回去了?
“你不是挺喜欢这里的吗?”她问他。
陆宴知哼笑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喜欢个屁。”
现在他觉着,就算是陆许昭那个臭小子,还有沈瑜那小皇帝,都比朝中那些个文武大臣看着顺眼了。
更别提,后宫中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姜皇后,瞧见他就想往他跟前凑,要投怀送抱,陆宴知看见她就头皮发麻。
还有两个臭小子整日叫他父王,那两个臭小子,他瞧着,还没陆许昭顺眼呢。
昭玉先是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露出深思模样来。
陆宴知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昭玉顿了顿,道:“最近,我总是会做个梦……”她欲言又止,“梦到有位仙人,叫我祸乱朝纲,迷惑殷纣王,杀害忠良,鱼肉百姓,每每从梦中惊醒,我都觉得手脚发麻。”
她越想,越觉得梦中场景仿佛是真的般,越想越觉得心惊。
“你说,我们如今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
陆宴知也拧紧了眉,下意识捏紧了手中宝剑,沉声道:“那人在梦中威胁你了?”
昭玉摇了摇头:“倒是没有。”
陆宴知冷哼声,“你日后再做这梦,就叫醒我。”
昭玉疑惑不已:“叫醒你又能如何?”
陆宴知:“届时我们再起睡,或许下次在睡着,我就能进你梦中了,若是那人再来找你说话,我就替你砍了他!”
昭玉闻言,顿时间哭笑不得。
不过,这倒是叫她想起件事来,戏文中说,商朝气数已尽,是注定灭亡的,而且,封神榜上,也有苏妲己的名字。这样说来,她这样行事,难道是扭转了局势?
可是,若真要她去鱼肉百姓,残害忠良,实在叫人于心不忍。
罢了,等下次再梦到那位仙人时,她便询问番,该如何回去好了。
碰碰运气,或许有用呢。
眨眼间,昭玉与陆宴知已经来到商朝年了。
姜王后是个十分识大体的女子,开始对她这个“苏妲己”有些不满,但是后来瞧着大王变好了,处理朝政甚至成为了个明君,便就没为难过昭玉。
昭玉干脆叫陆宴知立了姜王后的长子为储君,日后继承大统。
陆宴知想着,日后也是要跟昭玉回去的,管他谁做储君,就按照昭玉的话来做了。
这年来,商朝被二人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众官员对大王和苏娘娘也是赞不绝口。
这夜,昭玉久违的又梦到了那位仙人。
仙人面容模糊,看不清长相,但站在云彩之上,仙气飘飘,看就不同凡响。
昭玉认出来了,这就是前段时间经常梦到的那位仙人。
但是今天,仙人明显是带着怒气来的。
昭玉只觉得天空中雷声滚滚,仿佛下刻就能劈在她身上般。
她下意识捏紧了拳,不动声色的看向头顶的仙人。
仙人愤怒道:“苏妲己,你为何不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昭玉听明白了,这是仙人在问她,为什么没祸乱朝纲。
她抿了抿嘴唇,直言道:“仙人,我并不是苏妲己,我本是大邺王朝的沈昭玉,无意中与丈夫来到此处,苦苦寻归路无果,可否请仙人指条明路。”
昭玉这番话说完,明显的感觉到头顶的仙人愣住了,他沉默了半晌,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你说你不是苏妲己?”
昭玉点点头:“正是,我虽如今是在苏妲己身上,可并无半点法力。”
仙人大概想要试探她,手指动,道狂风直直朝着昭玉袭来。
昭玉躲闪不及,人眼瞅着便要摔倒在地。
就在此时,凭空出现道怒吼声,“敢欺负她,我砍了你!”
那是陆宴知愤怒的声音。
接着,昭玉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昭玉听到旁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孩儿迎接来迟,还请爹爹与娘亲恕罪。”
昭玉只觉得脑袋片昏昏沉沉的,发胀的厉害,她捏了捏眉心,渐渐苏醒过来。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是在马车里头,里面的装饰十分的熟悉。
再看旁边,是脸古怪,正在发呆的陆宴知。
陆宴知发现她醒了过来,忙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
昭玉摇了摇头,迟疑的问:“这是……哪里?”
陆宴知看了眼她头顶上,神情中带了几分遗憾:“我们回大邺了。”
昭玉眸子亮:“当真?”
陆宴知刚点头,外头就传来了陆许昭稚嫩的声音:“爹爹与娘亲可在马车内?”
接着,是青衣的声音:“小公子,您莫要着急,想来是公主与驸马睡着了,所以时未曾回应。”
是许昭!
昭玉把撩开了帷裳,看着外头唇红齿白的少年骑在马上,忍不住红了眼眶。
“许昭,快过来,叫娘亲看看。”
她果然回了大邺了!
许昭还是离开时的模样,所以大邺并未过多久。
陆许昭走上前,朝着昭玉行礼,见娘亲红了眼眶,忙道:“是孩儿鲁莽,私自离家出走,叫娘亲担忧了。”
陆宴知也探出头来,见着陆许昭点了点头,倒是难得没训他,大概是许久不见,觉着比姜王后生的那两个小子顺眼多了,对这个儿子也多了几分耐心。
昭玉则是抓住陆许昭,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番,终于舍得移开了目光。
陆宴知在旁边瞧着,心中吃味,忽然又觉着,陆许昭又没那么顺眼了。
陆许昭连忙行礼:“父亲。”
他朝着陆许昭点了点头,拍开他想要扶昭玉下马车的手,自己扶着昭玉下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昭玉觉得脑袋阵阵发晕,若不是旁边陆宴知扶着她,险些栽倒在地。
陆宴知脸色陡然间便是变,“怎么了,可是被那阵风吹得?”说完,又个用力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公主府内走去,“青衣,快去宫中请御医来!”
昭玉不过是头晕了片刻,如今缓了会儿,也好些了。
她拽了拽陆宴知的袖子,轻声道:“你将我放下来吧,我没事了。”
陆宴知没搭话,径直将她抱到了床榻上躺下,这才坐到了床榻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旁,陆许昭脸担忧的站着。
陆宴知淡淡吩咐:“你先出去,我与你娘亲有话要说。”
陆许昭担忧的看向娘亲。
昭玉虽说也想儿子,可眼前也的确有许多话想与陆宴知说,只好道:“本宫没事,大概是赶路有些乏了,歇歇便好了。”
陆许昭这才放心的离开。
等门被关上后,陆宴知这才拧眉道:“我昨夜,也梦到你说的那个仙人了,我看到他用风吹你,我正要提剑砍他,就没知觉了,等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便回来了。”
昭玉点了点头:“昨夜,我也是梦到了这些。”
陆宴知愈发眉头紧锁:“可是那阵风有什么古怪?”
昭玉摇了摇头:“我们能够回来,应当是那位仙人的缘故。既然都回来了,你便不要乱想了,待会儿御医来了,瞧瞧便知道了。”
陆宴知只好点了点头。
昭玉又道:“好了,扶我起来吧,许久未曾见到许昭,我十分想念,去同他说说话。”
陆宴知闻言,面色微微有些发沉,但也知道,她说的这许久可不是临昌到京城,而是在商朝的年多,她年多直在挂念着他,所以这会儿,陆宴知也没无理取闹,只是不情不愿的将她扶了起来。
出去后,昭玉又拉着陆许昭说了会儿话,直看的旁陆宴知直瞪眼。
就在陆宴知不耐烦的时候,青衣请了太医回来了,跟着太医起过来的,还有赵太后身边伺候的徐嬷嬷,原来是青衣去宫中请太医的事情,叫陛下与赵太后知道了。
二人听说是昭玉身体抱恙,都十分担心,赵太后干脆派了徐嬷嬷过来,询问番到底是什么问题,等太医诊脉后,立马回宫告诉她。
徐嬷嬷与昭玉也许多年未见了,二人感情深厚,先叙话了几句,太医就忙走上前来,给昭玉诊脉。
这会儿,屋里头站满了人,有陆宴知父子,还有身边伺候的芍药,以及徐嬷嬷,全都在脸紧张的看着太医。
直把太医看的都出了层汗。
半晌后,太医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露出个笑容来,朝着昭玉与陆宴知行礼道:“恭喜公主,恭喜驸马爷,公主这是喜脉啊!”
原来是有喜了?
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了喜色来,脸激动的看着昭玉。
唯独陆宴知,则是又皱紧了眉,他看了眼陆许昭,又看了看昭玉的肚子,脸沉思。
别看他在商朝的时候,说的好听,别惦记陆许昭了,再生个就好了。
可万生出来,不是遗传了昭玉长相的女儿,又是个混小子该如何是好?
光个陆许昭,就有够陆宴知烦心的了,这将来要是再来个,沈昭玉眼里头还能有他这个人吗!
陆宴知越想越觉得心里头不得劲。
昭玉没搭理他,而是看了眼芍药。
芍药忙塞给太医个荷包。
太医要推辞,昭玉笑了笑:“太医路劳烦了,这些谢礼不成敬意,便收下吧。”说完,她又看向旁的徐嬷嬷,“嬷嬷,许久未见,本想多留你会的,可母后如今还在宫中等着,本宫便不留你了,你快些与太医同回去,给母后和陛下回话吧,叫他们不必担忧,明日本宫便去宫中拜见他们。”
徐嬷嬷满脸笑意,她点了点头:“哎,哎,老奴这就回去。”
很快,徐嬷嬷就跟太医同回去了,房间内,芍药也是脸喜意。
公主膝下如今就只有小公子个孩子,要她说,再添个姑娘才好哩,当然,若是位小公子,也是顶顶不错的。
“主子,您饿吗?可要奴婢叫厨房给您做些吃的回来?”说着话,芍药又倒了杯热水递过来,“小主子来的再巧不过了,咱们公主府多久没出这等子喜事了,如今眼瞅着陛下大婚,可以说的上是双喜临门了。”
陆许昭也高兴不已,围在昭玉身边,盯着她的肚子稀罕的看着。
“娘亲,日后孩儿有了弟妹,便不是府中最小的了。”他十分高兴。
陆宴知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觉得这两个人实在太过呱噪,想将人都给撵出去。
不过是个小崽子,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忍不住想起昭玉怀许昭的时候,压根儿便不叫他近身,到了如今,又有了身孕,定又要拘着他。
思及此,陆宴知脸顿时间又黑了半截。
昭玉笑着对许昭点了点头,然后又对芍药道:“本宫不饿,不必麻烦。”
陆许昭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摸摸娘亲的肚子,却忽然被陆宴知给拍开了。
陆宴知看着他道:“最近在京城,你皇舅舅可有教你读书写字?”
陆许昭点了点头:“教了的。”
陆宴知点了点头:“那习武可有松懈?”
陆许昭摇了摇了头:“父亲,孩儿不敢松懈。”
陆宴知轻哼声:“出来,为父跟你练练,看你进步了没。”
说完,就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陆许昭顿时间苦了张脸,他明白了,这是他爹又看他不顺眼,想了个法子要收拾他呢!
自打回来以后,陆宴知总是盯着昭玉的头顶跟臀部的位置看,每每昭玉扭过头看,便见他摇着头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昭玉哪能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想到以前在商朝之时,他夜里总是捏着她的耳朵,握着她的尾巴……
她咬了咬牙,顿时就气不打处来。
于是后来,昭玉每次瞧见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瞪他眼。
这日,昭玉准备去宫中拜见母后与陛下。
陆许昭也早早的起了,要同娘亲起去见皇外祖母和皇舅舅。
昭玉知道陆宴知心中的小九九,总是跟母后和陛下别着劲儿呢,于是对他道:“你若是不愿去宫中,便留在府中等着我们,我们很快便回来了。”
陆宴知不乐意,当时就跨坐上了马,朝着她点下巴,意思是他要跟着去。
昭玉便由着他了,由芍药扶着上了马车。
陆宴知本来是打算骑马,但是看陆许昭要上马车,干脆又翻身下了马,冲着他抬下巴,道:“你去骑马,男子汉大丈夫,坐什么马车,没有点男子气概。”
陆许昭扁了扁嘴,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下了马后,径直往马车上走的亲爹。
陆宴知像是察觉到他在想什么般,理直气壮地道:“你能同我比吗?我已经成亲生子了,还是当朝驸马爷,已经不用努力了。”
陆许昭这是第次听人将吃软饭说的这样清新脱俗的。
要不是他小时候,他爹还是摄政王,在朝中说不二的,他都要信了。
陆许昭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的去骑马了。
再说昭玉,见陆宴知忽然上了马车,还稍稍愣了下,她疑惑的看向陆宴知,“你不是去骑马了?”怎么又突然跑马车里来了。
陆宴知轻咳声:“骑马太累了,而且,我担心个人在马车里会闷得慌。”
昭玉心道,方才我也不是个人在马车里,有芍药陪着我,偏生你进来后,就将芍药给撵走了。
不过昭玉知道他自打发现她有喜后,心情不怎么好,所以也没反驳他,只笑着点了点头,“那便陪我在马车中吧。”
跟陆宴知相处这么久,昭玉深知该如何顺毛,所以陆宴知听了她这番话后,便没再闹腾了,路上都十分的老实。
说来也瞧,昭玉的马车在去皇宫的路上,竟然碰到了尚修明。
六年过去了,尚修明已经年近四十,不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竟然苍老了许多,发间甚至还多了几缕白发,算起来,他比陆宴知还要小上些,没想到如今看,像是比陆宴知大许多的样子。
昭玉瞧见他这副样子后,便是微微怔。
尚修明也发现了这是公主府的马车,他站在路边,目光怔怔的看着这边,他似乎察觉到了昭玉在看他,面上露出了几分笑容来,又朝着昭玉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昭玉看着他的模样怔愣半晌,才缓缓的放下了帷裳。
她与尚修明的互动,马车里头的陆宴知自然也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心里头酸的很,虽说昭玉跟他在块儿的时候,仍旧是完璧之身,可尚修明到底是她的第任夫君,而且,他以前还常常听人说,昭玉对尚修明用情很深,因为尚修明不知好歹,总是纳妾,没少吵架,后来忍无可忍了才和离的。
而且,这么多年来,尚修明也没娶妻,显然是还念着昭玉,打着撬他墙角的主意呢!
陆宴知越想,心里就越是泛酸。
于是,等昭玉放下帷裳,他就用手盖住了昭玉的眼睛。
昭玉愣,随即伸手去抓他的手。
“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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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知:“不许看他。”顿了顿,他又继续给尚修明穿小鞋:“尚修明这人,脑子不大正常,你日后少理他,以免叫他传染。”
昭玉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我同他这些年都未曾见过,就算是当初成过亲,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你我如今孩子都这般大了,你怎么还同他吃味呢,如今遇见,也不过是个故人罢了。”
陆宴知冷哼声:“尚修明其人,的确莫名其妙。你是不知,我先前做过个梦,他日后造了反,还将你给害死了。”
昭玉闻言,心中咯噔下,然后仔细的打量了番陆宴知,见他面上并未有其他表情,似乎并不是知道前世之事的模样。
她语气顿,问道:“那后来,造反称帝的人是谁呢?”
陆宴知顿时间僵,不敢往下说了,因为梦中造反当皇帝的人是他,绝对不能让昭玉知道!
于是,他含糊道:“都说了是梦,哪里记得这么清楚。我只记得他当时伙同旁人造反,后来将你给害死了,过了段时日,不知道发什么疯,又要造反,说是给你报仇,结果被当时的皇帝给弄死了,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昭玉不动声色的看了他眼,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陆宴知竟然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后来,她死了后,尚修明竟又要造反给她报仇,的确可笑。
“确实有些不正常。”昭玉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陆宴知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头总算是舒服了,“嗯”了声,又道:“所以,日后你离他远些。”
昭玉:“我晓得了。”
陆宴知得了便宜还卖乖,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知道便好,总归我是不会害你的,其他人便不定了。”
昭玉有些好笑的看了他眼,点了点头。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皇宫。
昭玉下马车,便有太监迎了上来,“公主,驸马爷,您二位总算是来了,陛下与太后娘娘等许久了,快些里面请。”
陆宴知是外男,自然是不能进后宫的,于是领着陆许昭去寻沈瑜了。
昭玉则是径直去了宁和宫。
她进宫内,瞧见发间已经有了几缕银丝的母后,眼圈便蓦地红了。
赵太后瞧见几年没见的女儿,也不禁红了眼圈,她哽咽着开了口:“你这丫头好狠的心,走就是六年,是不是早就忘了哀家这个母后了?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早就不要我了这个母后了呢!”
她这样说,昭玉心中愈发的难受,她忍不住落下泪来,跪在地上道:“母后,是儿臣不孝,来给您赔罪了……”
赵太后虽说心里有气,但到底还是疼这个姑娘的,知道她怀有身孕,见她跪在地上,顿时着急的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行了,快些起来,若是伤了哀家的外孙,哀家饶不了你。”
昭玉红着眼睛,坐在了赵太后的身边,这些年来,她又何尝不想母后呢,可是她不能回来。
赵太后拉着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道:“昭儿,这次回京,便不要走了。母后年纪大了,指不定哪日便去见你父皇了,你与孩子们便留在京城,陪哀家几年吧。”
昭玉这次并没再拒绝,这次她回来,便知道陛下已经稳固朝纲掌握了大权,如今,陆宴知再留在京城,也不会影响到陛下了。
“母后,儿臣日后便留在京城不走了,你可不许再这样说了,您还年轻,便是出去,说我们是姐妹也有人信的。”
赵太后破涕为笑:“你这孩子,打小便嘴甜。”说完,她又叹气:“你们父皇刚去的时候,哀家整日夜不能寐,哀家没什么本事,总是担心护不住你们姐弟两个,护不住这大邺王朝,这些年,委屈你了。”
昭玉摇了摇头:“母后,儿臣并不委屈的。”
母女两个说了会儿体己话,又说起了沈瑜这次要娶的姑娘。
沈瑜要娶的姑娘,是姬家的姑娘姬盈语,年芳十六。
论起来,其实是姬元嘉兄长的女儿,姬元嘉的兄长不同于姬元嘉的奸诈狡猾,其是个老实忠厚又衷心的人,这些年来,这兄弟二人没少帮皇帝沈瑜。而姬家长女生的貌美,又才学出众,赵太后亲自见过两回,对她十分满意。
沈瑜瞧了也点头应了,于是这婚事便定了下来。
昭玉点了点头,姬元嘉的侄女,原先她在京城的时候听说过,不过那时她还小,所以并未见过。
她道:“姬家对我大邺忠心耿耿,姬盈语又是个好姑娘,她年纪尚小,又初初进宫,人生地不熟的,母后还要多多费心些。”
赵太后横了她眼,“还用你说,哀家省的,这孩子是个好的,哀家十分欢喜,且比你强多了,这些年你人在外,连回都不回趟,平时还是她经常来宫中,陪哀家解闷儿。”
昭玉笑:“说来,还真的是个妙人儿,有机会定要瞧瞧。”
赵太后也笑了:“下月皇帝大婚,日后你有的机会瞧。”
说完,赵太后话音转,又说起了姬元嘉。
“这姬元嘉瞧着就快四十了,竟还未娶妻,说起来,哀家念在他辅佐皇帝多年,劳苦功高的,还想给他做个媒,将赵家的女儿说给他,人家十几岁的姑娘还没说什么,没想到他这个快四十的竟不愿!”
说起这事儿,赵太后心里头还有些不快呢。
昭玉闻言微微怔,她倒是没想到,过去这般多年了,姬元嘉竟还未娶妻。
“大抵是没遇着喜欢的吧,母后你便在宫中多享享清福,日后莫要管他们这档子闲事了。”昭玉劝道。
赵太后:“你说的是,也是哀家多管闲事,日后不管了便是。”
昭玉点了点头,随后顿了顿,又问道:“母后,赵家小公子,如今如何了?”
她前些年离京的时候,听说他离家出走还未归来,她心中还有些愧疚。
昭玉与赵怀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同长大,小时关系十分不错,直到后来,她发现赵怀羽对她有意,昭玉便开始有意无意的远着他了。昭玉心里头,直将赵怀羽当做兄长对待,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可是没想到,赵怀羽执念这样深。
赵太后道:“怀羽那孩子,哎,你离京第二年回来了,你舅舅做主给他娶了个妻子,听说开始的时候关系不大好,如今倒是夫妻和睦了,听你舅舅说,感情也不错了,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姑娘四岁,小的是个儿子,刚两岁。”
昭玉听到此处,面上终于露出几分笑容来,“如此甚好。”
她在宫中用了午饭,直留到了傍晚,这才跟依依不舍的赵太后告辞。
赵太后道:“你这么久都没回宫,今日便宿下吧。”
昭玉:“陛下都快娶妻了,本宫这个做皇姐的还要宿在宫中,这实在不像话。母后不必这般,儿臣日后便留在京城了,日后定烦的您不想见了。”
好说歹说,才终于将昭玉放出了宫。
出了后宫,陆宴知父子已经在等着她了。
穿着身龙袍的沈瑜也站在旁,沈瑜与昭玉已有六年未见,见着皇姐后,面上露出几分笑容来,上前步道:“皇姐。”
昭玉看着沈瑜,时之间感慨万千。
“陛下。”昭玉笑着点了点头:“长大了。”
六年前离别之时,沈瑜还是个少年模样,如今,已经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大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各地百姓对他这个皇帝都十分尊崇。
昭玉每每听到这些消息,都觉得十分欣慰。
与沈瑜说了几句话,昭玉行人便告辞出宫了。
路上,她发现陆宴知面色微沉的模样,瞧着今日在宫中应当是心情不大好。
她哪里知道,陆宴知何止是心情不好。
这人性子古怪,除了他自己以外,只要是昭玉在意的,都是他情敌。
跟两个情敌起吃饭聊他媳妇,他心里能高兴的了吗?
想到日后可能还要有个小情敌,陆宴知就觉得拳头硬了。
昭玉拉住他的手,笑着问他:“怎么?不喜欢皇宫,那日后我便自己来,你留在公主府等我便好了。”
陆宴知立马拒绝,“不行。”然后他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临昌,要等皇帝成亲后吗?再等等也好,你刚怀有身孕不久,应当养养,下个月再走倒是正好。我瞧着,许昭那小子挺喜欢京城的,这次便将他留在京城好了。他年纪也不小了,正好可以留在京城辅佐皇帝。”
昭玉闻言,动作顿,思索该如何告诉他,她打算留在京城不回去了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陆宴知:什么狗屁皇帝,以后再也不当了!感谢在2021061522:30:152021061622:5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雾里不见你10瓶;有春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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