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看到这家的门都嫌脏,门槛都不愿意跨过去,站在外面喊:“钱芳玲!”
手像个大喇叭一样张开,足见得有多远。
钱芳玲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还有林胜。
看了让人眼睛疼。
何秋眼珠子朝上,像孩子似的,看到脏东西一样嫌弃地往后退两步,边腿边“啧啧”。
林胜脸色大变,碍于哪个他也打不过,语气不甚好:“你们要干嘛?”
林文东代答:“不找你。”
钱芳玲也是脸色铁青:“我也不想让你们找。”
何秋才不管她,嘴唇微张吐出两个字。
“王重庆。”
钱芳玲瞳孔急剧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何秋淡淡笑:“现在能说了吗?”
两个女生走到边上,林胜要跟,被林文东拦住了。
林胜啐了一口:“东子,你别忘了你也是队里人。”
林文东冷笑:“我情愿我不是。”
就这几件破事,换解放前,方圆十里地都没林家的立锥之地了。
林胜不说话了,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他要是能找到何秋那样的对象,用得着用这种办法吗?
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被他弄没了,真是晦气。
另一边,钱芳玲哆哆嗦嗦张嘴:“你想干嘛!”
嗓音堪称尖利。
何秋先是沉默地打量了一下她连发丝都在抖的样子,嘴角往下:“看来你也知道什么叫害怕。”
既然知道,却去威胁王素梅,这又是什么道理?
何秋有些失望,她确实同情钱芳玲,甚至在她选择结婚的时候也只是惋惜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勇气打破枷锁。
并不像张惠婷那样恨铁不成钢。
但这种惋惜在她猜到钱芳玲唆使林旺对王素梅伸出魔爪的时候化为乌有。
何秋下巴绷得紧紧地问:“是不是你让林旺去的。”
钱芳玲矢口否认:“不是。”
可惜了,就这样子,谁看都知道是撒谎。
何秋眉头微拧。
钱芳玲如临大敌,只差跪下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求求你了何秋,我求求你,不要把我爸的事情说出去。”
她是真的害怕了,眼泪鼻涕一脸,那些泣不成声的话语飘走,林胜听了要冲过去,又被林文东拦住。
林胜愤愤捏拳头:“你不要太过分!”
林文东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闪过念头,这文化水平不行,要是何秋,会说欺人太甚。
他捏住林胜的手腕:“放心,要打的话早打了。”
何秋看到钱芳玲的脸上全是后悔,心里不屑,这就是活该,好视力又看到林文东碰了林胜的手,连连撇嘴,居然碰了脏东西,今晚不许拉手了!
钱芳玲以为她的沉默是不同意,作势要跪下来。
何秋最腻烦这套,甩开她的手:“我只说一次,如果你不管好你的嘴,大家都会知道你爸是五类。”
成分看三代,按规定,钱芳玲也是可改造份子,根本不可能下乡,像赵慧心就在窑洞呢。
钱芳玲是父母离婚后,才随的母姓,又托继父的关系,才能到大队。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被揭发,不仅关系到她,也关系到生母和继父。
钱芳玲说后悔又不后悔,心中满是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
何秋看到她两眼熊熊火烧,不以为意。
人,只要有顾忌,就是可控的。
撒了缰的野马,才是最吓人的。
何秋丢下最后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朝林文东走,林文东也朝她走。
两个人靠近了,林文东伸手要牵她,被何秋躲开。
小姑娘仰着脸:“你碰脏东西了。”
林文东一时怔忪,哑口无言,半响苦笑:“行,我回去就洗。”
他送何秋到知青点,转身去了养殖场。
打养殖场盖好他就都住这,同住的还有钱三、孙志高和邹方。
邹方原来就和他们一起养猪,到过年那阵不幸摔断了腿,这两天才来的。
毕竟这些东西是他的全部家当,少根毛都打紧。www.ensotemple.com
钱三三个一块打牌呢,见他进来招呼。
“东哥回来了。”
“东子回来啦。”
林文东应了一声,往炕上一倒,可见是累得慌。
打牌的人一看,压低声音。
林文东澡也没洗,衣服也没换,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钱三咂舌:“可真够累的。”
孙志高甩出张牌:“那可不,天一亮就得出门,这么晚了才回来。”
邹方摸着鼻子:“那不是何知青他叔吗?怎么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钱三猛摇头:“你是没见他对自己更狠。”
一只手吊着,一只手还锄地呢。
说是当代张飞也不为过。
邹方是这几天才来的,听他们说起刘东庭,也啧啧称奇:“还有这号人。”
营地里,被盛赞为“这号人”的刘东庭捏着鼻梁,以为自己神智不清了,甩甩头问:“你说什么?”
郑鹰显然也是吓得不轻,吞吞吐吐:“就是……就是大队长……他……那男的……他……”
刘东庭拍桌子:“好好说话!”
郑鹰一咬牙:“就是大队长他跟一男的在干那事!”
怕他听不懂,郑鹰又补一句:“就夫妻干的那事。”
天方夜谭,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德水他都做爷爷的人了,能不能干那事都是问题,还跟一个男的。
刘东庭头一次对下属生出浓浓的怀疑:“你看错了吧?”
郑鹰喊出来:“不可能,不止我看到了,小王、小李、小张,我们一块巡逻的几个都看到了。看得真真的。”
门外站岗的小张跟着喊:“报告团长,我确实看到了。”
刘东庭头疼地挠着头。
林旺死得太意外,把队里偷鸡摸狗的都给吓住了,他原先的计划自然行不通,最近净琢磨着怎么搞个大的。
现在大是大了,可怎么那么让人难以启齿,这满大队就没个光明正大的人吗?
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刘东庭头一次对林文东的人生产生巨大的怀疑,第二天见到人就上下打量。
林文东见他一贯紧张,不自在地咽着口水。
这是典型地心虚表现啊。
刘东庭呵斥他:“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林文东被自己的口水呛了,脑海里闪过些画面,昨晚他做了个美梦,要是说出来只怕刘东庭能把他剥皮拆筋了。
连忙摇头:“没有啊。”
刘东庭还是不住地打量他,放狠话:“别让我知道你有哪里不老实。”
真是天大的冤枉,那梦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咦,小叔怎么知道他做梦了。
林文东回过神来:“出什么事了?”
刘东庭寻思他是大队人,说不定听过什么风声,正要说,嘴不知道被施了什么大叔,就是张不开,愤愤又骂他:“干你的活,话怎么那么多。”
给林文东气的,背过身不仅和刘瑞昌一块骂他,吃饭的时候在何秋面前也不高兴:“我都没做错什么,又骂我。”
跟个孩子似的,可怜死了。
何秋哄他:“小叔是长辈嘛,顺着他点。”
又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林文东也就是借机撒娇,要点好处,转过话题,又说:“不过他今天看着真的怪怪的。”
何秋关心起来:“哪里怪怪的?”
林文东思索着用哪个词合适些,一拍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啊。
何秋有些担心,吃过饭本来有午休,径自去了营地。
林文东本来要跟她一起,但考虑到这个难言之隐可能是实在不好在他面前说,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人嘛,把何秋送到门口就回养殖场了。
刘东庭本来有自己的房间,但因为专注办公,所以在办公室摆了张小床,拉上帘子。
这会正和衣而睡,有人敲门立刻起身。
他拉开门见是何秋,还没问来意呢,何秋已经吧啦吧啦说出来了。
这要换了和别人说话,她还婉转些呢。
刘东庭听完,脸色铁青,对着林文东他都不太好意思张嘴,还要跟个小姑娘说!
这该死的林文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老一套打发何秋:“大人的事,别问那么多。”
何秋来气了:“成家了才是大人,我都要成家了,你要成家了吗?”
刘东庭拍一下她的头:“怎么,这就火急火燎想嫁人了。”
打量他看不出来林文东那点想把婚期提前的心呢。
姑娘是许出去了,可这什么时候结婚总得娘家人说了算吧。
该,就让他急去吧。
不仅如此,下午林文东去上班,又被刘东庭骂了一顿。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存不住事,就那两句话回去你就得巴巴说?”
林文东犟嘴:“那我未婚妻,我不跟她说跟谁说。”
刘东庭声音高起来:“你还有理了?”
林文东半垂着头,不敢再顶嘴。
刘东庭也不是指导员,骂不了太长功夫,三两句匆匆收拾了,不自在地清嗓子。
林文东看向他。
四目相对,刘东庭又骂:“看什么看,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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