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的余波已过，生活重归平静。
前院，高卫军正在看书，三个孩子被谢西子教导，于丽在一旁收拾卫生。
两个人的相处，尤其是夫妻之间，如果很是和睦，一般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一方在迁就，要么双方的精神层面保持一致！
当然，这是没有外部环境影响之下来说的。
高卫军跟谢西子两人情况就比较复杂，或许都在迁就对方，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没必要计较那些鸡毛蒜皮，也或许，精神层面比较超脱。
自然，这样也少了一些生活的乐趣！
得失之间，谁说的清呢！
如果说，人生路的极限是1光年，那么，多数人所经受的所谓“磨难”和“成长”，或许只是跬步之间。
来到这个年代，高卫军一直在试图麻痹自己，他没有靠着“未卜先知”向上攀爬，也没有大肆敛财用于享受，甚至至今还是普通人。
更甚的是，处处留情，六亲不认，动辄杀人，以现如今的道德标准，他可谓彻彻底底道德败类。
之所以拖那么晚结婚生子，或许也是不想那么快屈服。
奈何他好似一直被一股力量牵引，全力挣脱却无济于事。
到处都是牢笼，又能逃去哪里！
放下手中《毛选》，高卫军觉得自己有些魔怔，果然，《马列》没能给他答案，《毛选》依旧没有。
叹息一声，不去胡思乱想，又躺到太师椅闭目养神。
用后世话说，摆烂！
假使人生路有1光年，1步和1万万步貌似也差不太多，都将成为一捧黄土。
中院，这会又是鸡飞狗跳，贾张氏开始号丧。
“天杀的啊，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呢！成天吃不饱，地震了被扔屋里，是没人管，没人问呐！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快回来看看吧！”
众人都已习惯，该干嘛干嘛！
这时，刚放学的槐花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大喊一声:“哥，你回来啦！”
贾张氏嗷一下收声，差点呛死，咳嗽半天才喊道:“我大孙子呢？我大孙子呢？”
小当撇撇嘴，不吭声。
秦淮如知道槐花又在捉弄贾张氏，现如今的贾张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棒梗！
秦淮如回道:“妈，家里没酱油了，我让棒梗打酱油去了！”
贾张氏有些狐疑，确认棒梗不在，又嚎上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m.ensotemple.com
这时，秦京茹走出来，回敬道:“是啊，老虔婆，你说你到底造了多少孽！老公，儿子全死了，怎么，现在还想把你孙子嚎死？”
贾张氏一脸怨毒的看向秦京茹，声音有些癫狂:“秦京茹，我就说你们老秦家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些淫娃毒妇！说好的给我们家的房子呢？”
秦京茹闻言大笑:“老虔婆，你想屁吃呢，我们家的房子为什么给你？我劝你啊，还是…”
就在这时，秦京茹看到不远处的棒梗，讪讪收声，毕竟是曾经的战友，没必要撕破脸皮。
棒梗冷冷看一眼院里看热闹的众人，随即进屋。
贾张氏见棒梗回来，立马收声，也不回屋，满院瞎转悠。
屋内，秦淮如给棒梗倒杯水，问道:“棒梗，怎么样，你朋友说的工作有信儿了吗？”
棒梗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接着摇头:“妈，不用担心，工作的事我自己解决。”
现年43岁的秦淮如已经有了白发，闻言叹息一声:“棒梗，妈知道你是有主意的，要强。但，有时候咱不得不低头啊！”
听到这话，棒梗眼神中隐隐有噬血的光芒闪动。
“妈，我不会一直如此！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失去的东西都拿回来！”
秦淮如不是第一次听棒梗放大话，又是一声叹息:“棒梗，街道办那边有扫地的工作，你，要实在不行，妈帮你…”
不待秦淮如说下去，棒梗冷冷打断:“我是要成为主宰的人，你让我去扫地？哼！”说完回了卧室。
这时，小当过来说道:“妈，我跟槐花都那么大了，再跟我哥住一起…”
秦淮如听到这话像是被针扎般难受，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失声！
却说何雨柱这边，经常看着彪悍的媳妇跟贾张氏对骂，内心很是复杂。
贾张氏对他的伤害，原本随着时间流逝在慢慢消散，但每到这时，贾张氏都会重新冒出来，再朝死里恶心他一顿，让他如鲠在喉。
但已经被易中海彻底拿捏的他，始终不敢逾越“长辈是天”，这道天堑。
现如今秦京茹的凶残让他有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易中海不止一次要他振夫纲，压制秦京茹，但依着秦京茹这身经百战的修为，拿捏一个傻柱还不手到擒来！
易中海家，易大妈忧心忡忡的看着，叹息道:“老易，你说，这柱子咱们还能指望吗？”
易中海脸色也很是难看，如今的他可谓落毛凤凰不如鸡！
他是想管一管，毕竟贾张氏再怎么说也是老人，是长辈，伦理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崩塌。
之前何雨柱跟贾家冲突，他多次压制何雨柱，何雨柱尽管觉得憋屈，但还能控制。
奈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秦京茹年龄不大，道行不浅。
还有就是贾张氏太不得人心，之前得罪过太多人，这会儿可以说狗咬狗，他如果冒然强行插手，很可能适得其反。
又几日。
这天，高卫军正指挥工人作业，阎埠贵凑上来:“卫军，还是你技高一筹，一下多处房子。”
高卫军有些好笑，知道老小子打什么算盘，说道:“老阎，你这算盘打的，估计你家几个小子都听到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在门口盖间地震棚，除了让你几个儿子反目成仇，还能得到什么？”
阎埠贵小眼一眯，再次盘算起来。
“卫军，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之前说的这房子…”
高卫军摆摆手:“老阎，我说真的，我劝你最好别盖，你是不是还打算拉着老刘一起？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最多年底，我这地震房就会拆掉！”
阎埠贵没得到想要答案，悻悻离开。
时间来到开学季，高卫军大儿子高艺的一年级下学期开始。
于丽果然很看得开，立马把那份临时工的工作辞了，专职帮高卫军带孩子！
谢西子受到父亲牵连，之前的单位不好回去，但好在还有人脉，直接进街道办，成了副主任。
高卫军知道春风马上就到，心情也舒畅不少。
这天，高卫军办公室。
许久没来找过他的秦淮如来到。
看着面前依旧散发着青春光辉的高卫军，秦淮如内心颇为苦涩。
“秦姐，坐吧，喝茶！”
秦淮如动作有些僵硬，很有些不自在。
“卫，卫军，我，我…”
高卫军示意她放松，接着道:“秦姐，我知道，你不用说，小当虽然没上大学，但大概率可以留教，槐花明年高中毕业，也不需要你操心。那就只能是棒梗了，怎么，棒梗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一听这话，秦淮如有些激动:“卫，卫军，我，你，你可不可以把棒梗安排进咱们厂？”
高卫军笑道:“秦姐，你真该歇歇了，劳累这么多年！把岗位给棒梗多好！”
秦淮如犹如被浇一盆冷水:“可，可我要不了几年就退休了，现在…”
高卫军知道棒梗一直记恨自己，马上改开，把他束缚住也不错。
“秦姐，这样，先让棒梗进厂当学徒，至于转正，等机会吧。”
秦淮如知道这已经很不容易，没再强求，起身道谢。
“秦姐，别跟棒梗说是我安排的，这小子性子太拗！”
秦淮如自是赶忙答应。
几天后，一代鸭王棒梗成了轧钢厂一个小小学徒工！
刚来报到，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就很让人不喜！
不一会儿，秦淮如骄傲的把儿子介绍给大家，老师傅们都清楚秦淮如的那些事儿，有的呵呵一笑，有的点点头，还有的会鼓励几句，但有的师傅就不太友善了，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
很是欣喜的秦淮如没有发觉，但敏感的棒梗却是清楚，他的到来，没人欢迎！
他老子贾东旭死了十几年，她妈秦淮如周旋在一群大老爷们之间十几年，没人相信他们的清白。
这天，高卫军照例做了四菜一汤，于丽在一旁边打下手边吞咽口水。
“卫军，你这手艺可比傻柱强多了！”
高卫军摇头:“你都没吃过傻柱做的饭。傻柱主要做川菜，川菜讲究调味，口味偏重！我做的是自己稍微改动的鲁菜和苏菜，主要是家里有几个孩子。”
于丽一脸崇拜，她拿阎解成跟高卫军比了大半辈子，真有种明珠暗投的感觉。
“好了，于丽，端菜吃饭！”
就在这时，阎解成腆着脸过来，不用说，这是想蹭饭的。
高卫军知道他脸皮厚，直接开口:“呦，这么恩爱，专程叫嫂子回家吃饭？”
于丽看到阎解成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有些冷厉:“我等下还要收拾卫生，你先回去吧！”
高卫军摇头，这一家子极品，当真不知什么是客气，什么是礼尚往来、人情世故，之前自己留他吃了两回饭，现在却得寸进尺。
阎解成有些尴尬，显然没有老爹修炼有成，红着脸离开。
1976年冬
时间转眼到了年底，这一年发生太多事，我们的国家在饱受磨难之后再次启程。
轧钢厂，高卫军正在车间巡视，身为后勤副主任，自由度很高。
又看到棒梗师傅在训斥他，棒梗个棒槌梗着脖子不服气！
秦淮如见状赶忙上前:“鲍师傅，您消消气，贾梗他不是学不会，只是还没适应！他学东西很快的！”
鲍师傅轻哼一声:“秦师傅，你的儿子还是你来教吧，这样的高徒，我可带不了！你看，说他两句，他还瞪我！”
鲍师傅跟棒梗大眼瞪小眼的，秦淮如赶忙拉棒梗，用手轻轻拍打一下，继续道:“鲍师傅，别，您可千万别，看在易师傅的面子上，您也…”
鲍师傅挥手打断道:“哼！要不是看在易师傅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收他？你看看你这宝贝儿子，哪个做学徒的不是先熬着？他倒好，没学会走呢，非要跑！整天眼高手低，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子是大领导呢！”
棒梗再忍不住，挣脱秦淮如，怒视着师傅。
“姓鲍的，给你脸了是吧？你不就一破7级钳工吗？有什么了不起？”
鲍师傅听到这话顿觉脑瓜子嗡嗡的，这是，被一个不算徒弟的徒弟给骂了？
秦淮如吓坏了，一边赶忙拉棒梗，一边不住朝鲍师傅道歉！
这时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工友已经围过来，大家都看棒梗不爽，这会儿一群人起哄，鲍师傅想低调解决都不行。
人群有人喊道:“鲍师傅，你老了，不行退了吧，这连个学徒工都压不住还能干啥？”
鲍师傅额头青筋直跳，怒不可遏。
秦淮如看到这情况，赶忙朝一群工友作揖赔礼:“对不住各位，我儿子被我惯坏了，都怨我！我替他向大家道歉，希望大家能够原谅他一回！鲍师傅，棒梗他不是有意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还一脸可怜模样看向鲍师傅，这让鲍师傅有些为难，毕竟面前可是工友遗孀，孤儿寡母的，当师傅时怎么训斥都行，撕破脸皮，对谁都没好处。
这时棒梗又不甘寂寞，拉着秦淮如，不让她再低三下四:“妈，不用求他们，不就一个干苦力的活吗，我还不稀罕呢！”
刚刚消点火的鲍师傅这下彻底绷不住了，指着贾梗厉喝道:“走，你给我马上走！你这样的徒弟我带不了！”
人群又是一阵起哄，棒梗用满是仇恨的眼神扫过，这才发现人群里的高卫军，他的怒火更盛！
大喝道:“都别他妈号丧了，全家都死绝了是吧？”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静的诡异，可怕！
秦淮如惊呆了，原本就有些泪痕的脸突然满是惊恐！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揍他！”
工人一拥而上，秦淮如却是反应最快，一把护住儿子。
棒梗是谁，那可是南城一霸，库子一脱，莫敢不从的主！
眼见秦淮如替自己挨打，他一个闪身强行扯开秦淮如，接着就施展起花拳绣腿！
理想总是美好，现实总一遍遍教我们做人，也就两个回合，棒梗被打倒在地，一开始还嘴硬，坚决不出声，不一会儿哀嚎声就传出！
现场一片混乱，棒梗的嚎叫，秦淮如的歇斯底里，工人们的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女工们努力制止的声音。
这时，一声大喝响彻全场，却是车间主任姗姗来迟。
眼见主任来到，工人一哄而散。
现场只剩高卫军，鲍师傅，秦淮如，贾梗四人。
主任赶忙上前查看，见棒梗还有气，长出一口气，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卫生室！”
过来几人，手忙脚乱把棒梗带走。
车间主任面色不好看，看了眼附近工人，怒声道:“下手没个轻重！”
工人们都低头假装忙碌，并不理会。
主任这时对一旁的高卫军说道:“高主任，让你见笑了！”
高卫军摇头:“要说我也有错，刚没能制止，这秦淮如和贾梗跟我一个院的，没想到他进入社会是这种表现！”
主任摆摆手，接着对鲍师傅问道:“老鲍，说说，什么情况？”
鲍师傅脸色更不好看，把情况简单说下。
眼看主任在思索，高卫军开口道:“不用管我，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随即，高卫军来到厂卫生室，刚到这边就见一阵鸡飞狗跳。
卫生室已经叫了救护车，说是伤势比较重，需要转院。
眼看没什么事，高卫军转身离开，他可不会跟去医院，到时要出钱怎么办，棒梗不是正式工，被打了肯定要扯皮的。
很快，棒梗被送到6院，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肋骨断了三根，手术后好好修养即可。
秦淮如不顾自身的鼻青脸肿和满身疲惫，赶忙安排棒梗急诊，一通忙活完了又让随行工友通知家属，这才肯去为自己包扎。
一个多小时后，贾张氏赶到，知道棒梗在手术，嗷的一嗓子，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差点没把医院里病患送走几个！
医护人员立马过来把贾张氏带走，贾张氏又是一阵撒泼打滚，差点被带走，这才消停，安静的躲在医院大门处等待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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