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卫军作为后勤副主任，陪同车间主任前往。
病房里，气氛有些压抑，棒梗被包的像粽子躺在床上，秦淮如在一旁默默流泪。
贾张氏看到来人，开始干嚎:“我可怜的棒梗啊，你要是有个好歹，还叫我怎么活啊！我们平头老百姓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要被人打死了，还有没有人管呐，还有没有王法啊！还是不是共产*…”
车间主任听的满脑门黑线！
高卫军太知道这一家人的德行，乐得在一旁看戏，主任看他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得无奈上前。
“秦师傅，咱们出去谈吧？”
秦淮如擦擦眼泪，看一眼棒梗，又看一眼贾张氏，随即起身跟出来。
走廊上，车间主任开口:“秦师傅，你儿子的事儿，我代工人给你赔个不是，你看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我会尽量解决！”
秦淮如再次哽咽，她想狮子大开口，又怕谈崩，很是纠结，用余光瞥向高卫军，希望能给些提示。
高卫军装作不知，不予回应。
车间主任有些不耐烦:“秦师傅，你要是没有要求我可走了！”
秦淮如面色凄苦:“主任，贾梗是个老实孩子，可能跟大家有些误会，但他们也不该随便动手啊，看把棒梗打的…”
车间主任叹口气:“秦师傅，关于你儿子的为人处世，大家都看在眼里，咱们不谈这个。我现在代表厂里探望你们！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满足我们尽量满足！”
秦淮如心思电转，仔细盘算。
“主任，我，我们也不要什么，只希望提前帮贾梗转正，再调个岗就行！”
车间主任额头青筋直跳，强压火气:“秦淮如，不要异想天开！我给你透个底，除了治疗费，最多再加一百块补偿，之后让你儿子另谋高就！”https://m.ensotemple.com
秦淮如一下心凉半截，不明白事情怎么成了这样，一把抓住主任的手，哀求道:“主任，你不能这么做！贾梗他没错，他是受害者啊！你怎么能这样！”
主任甩开秦淮如的手，眼神里有些厌恶:“秦师傅，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挑明，对大家都不好！你要是不同意，那我爱莫能助！希望你以后可以好好工作，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
秦淮如此刻很有些彷徨无助，显然她的那点手段在新主任面前不仅无用，还起到反作用。
高卫军看着楚楚可怜的秦淮如，没有丝毫怜悯，炮友之情已尽，现在凑过去无异于找死，自然无视秦淮如那极具杀伤性的眼神。
场面僵持，主任要走，就在这时，贾张氏突然冒出来，对着秦淮如淡淡道:“淮如，你去看着棒梗，剩下的交给我。”
秦淮如有一瞬间愣神，疑惑道:“妈，您要干什么？”
贾张氏表现的颇为光棍，双手掐腰，轻蔑的看着车间主任，冷声道:“还能干什么？反正都活不下去，干脆一了百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们主任，他去哪我去哪，他吃什么我吃什么！实在不行，我就一头撞死在他家！”
车间主任被气的浑身发抖！
“秦淮如！你，你们这是公然对抗组织，你想清楚后果没有！”
贾张氏这次很是硬气，上前一步，刚好挡住秦淮如。
“行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儿媳妇，我这就跟你拼命！反正我老太婆烂命一条！”
高卫军很是惊讶，这老虔婆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
怎么开始维护秦淮如了？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被偏爱时总有恃无恐，被抛弃时方知珍惜。
秦淮如对贾张氏言听计从之时，贾张氏总以为理所当然，变着法的折腾，现如今秦淮如对她爱搭不理，她倒上赶着了！
车间主任眼看谈不出结果，对方明显不准备讲理，扭头看一眼高卫军，高卫军轻轻摇头，主任索性留下句:“贾梗不可能回厂！”气呼呼离开。
贾张氏这回说到做到，立马跟上。
现场只剩高卫军跟秦淮如两人。
“秦姐，厂里什么样你也知道，该怎么办你也清楚，我也爱莫能助，先这样吧。”
秦淮如眼睛红肿，盯着高卫军离开，不发一言，接着回了病房。
病房里，棒梗正呆呆看着屋顶，眼神没有一丝神采，像是行尸走肉。
秦淮如上前，抓住棒梗的手，柔声安慰:“棒梗，是妈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
棒梗一动不动，双目依旧空洞无神。
秦淮如不知该说些什么，开始回忆棒梗小时候，那时虽苦，但有许多乐趣！
说着说着，秦淮如已是泪流满面。
此时的棒梗有些动容，看着母亲如此无助模样，内心悸动。
“妈，咱们家不会一直如此！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我要把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都踩在脚下！”
秦淮如回过神，听到这话内心有些复杂，她太知道身处底层要承受什么，但她更知道一个普通人想往上爬需要付出多少！
张张嘴，想要组织下语言，始终没有说出，到最后，全化为一声叹息！
“棒梗，不管你过的怎样，妈永远陪着你！”
却说贾张氏跟着车间主任回厂里，被保卫科拦下！在厂门口守着，想跟去主任家里，又跟不上自行车，连续几天如此，贾张氏终于放弃！
让她在厂里撒泼打滚，那是要硬钢组织的，她不敢！
时间临近过年，棒梗的事在轧钢厂没引起一点水花。
最后棒梗主动放弃在轧钢厂的工作机会，潇洒离开，并很快在街面结识一帮狐朋狗友。
这让高卫军很是头疼，他知道，棒梗对于他干了他妈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之前几次都没能怎么着他，必然还会报复，只不过在等待时机。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更何况，高卫军的认知是：我认为你会害我，那就要先下手为强，发没发生并不重要。
反正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是高卫军的座右铭。
就像他愿意帮助的人，从来不求回报，就像他愿意借出的钱，对方愿意还这个恩情，那是意外之喜，对方装聋作哑，那就没有以后。
当高卫军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这个世界也没让他失望过！
有时他也会反思自己，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为何会格格不入，但，找不到答案。
如果被同化，变成甲乙丙丁，那他还是他吗？
他还存在吗？
高卫军如今最大的担忧是孩子，所以很快，他私下打听到棒梗搭上线的几个街溜子，都是南锣鼓巷大杂院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一群街溜子。
选定其中两人，分别接触，让两人留意贾梗，只要他动歪脑筋，就通报给高卫军，电话费报销，每月5元活动经费，有消息另算。
这个时期还没改开，5元的购买力着实不低，两人欣然同意。
棒梗自以为的“江湖豪杰”那一套，刚刚开始就被高卫军给套上一层枷锁。
高卫军挺同情这小子，卖屁股攒下的那点家底估计快没了，现在肋骨断了都不消停，这还没一个月就乱跑，当真不知死活！
高卫军的地震房终于拆了，这让一众人唏嘘不已，认为高卫军简直暴殄天物。
最纠结的莫过阎埠贵，他的地震棚终究没盖，但后院的刘海中却不一样，直接盖了一套，一间客厅，一间卧室连着，格局跟曾经时空大不同！
只能住一户，美其名曰，他大儿子刘光齐一家要调回来，给他大儿子一家留的。
异想天开的刘海中还想让高卫军帮忙把人调回来。
高卫军太清楚里面的门道，事儿不算大，领导一句话就行，但没有领导这句话，可就千难万难。
现在是什么情况？
千万知青返城，多少人眼巴巴找不到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多少人为了一个工作打破头！
刘海中想单凭一句话，呵呵。
总之，刘海中的两个好大儿几次三番过来献爱心，全被刘海中拒绝，直接给新房落锁，俩儿子只能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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