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寅没理她,过了一会,她才看见有一缕蓝黑色水墨一样的印记从它头上的角里缓缓涌出。
“他们在信里放了恶灵,不净化会惹出事的。”九寅咬着那一封透明的“信”,递到叶砚手上。
“那你不会有事吗?”叶砚担忧地问。
“这些小东西还伤不到我,你看看信的内容,”九寅确实不怕这些,只是净化的过程有点难受而已。
“虹川中学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如若不就此收手,吾将百倍奉还。”
叶砚念完这些字,手上的东西就消失了。
“看来他们也不想直接与我们为敌,”叶砚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问道,“是谁发来的这封信?”
“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实力,自然不敢,我猜,很有可能是他们的领头者。”九寅那张毛茸茸的脸,愁得都要皱一起了,这么强的威压,确实不容小觑。
之前他们暗中行动的时候,尚未发现有如此强大的敌人在幕后主使,因为那些祸灵并不具备跟人一样的高思维和行动力,所以叶砚越到后面处理起来也越得心应手。
“能不能找到它的位置?”
“很难,”九寅叹口气,“而且即使找到了,我想,凭你一人之力也很难以一挡千,他们的头儿看来实力强劲。”
九寅每次都只让她速战速决,以她现在已经觉醒的能力,一晚上对付百来十个绰绰有余,虽然尚不能做到一一肃清,但是减少伤亡也是缓解的过程,只是上一次突然遇到他们大范围集体行动,被逃掉一个,看来他们再想暗中绞杀是不大可能了。
叶砚也跟着叹了口气,“可是总有一天要面对的,靠我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拯救这个世界的。”
“唉。”九寅飞快地转着脑筋想办法。
“不过,你是怎么收到的这封信?”
九寅没说话。
叶砚觉得古怪,“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暂时能说的都说了,”九寅动了动身子,从茶几跳到沙发上,“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说的。”
叶砚有点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知道了那些事又没什么,这都过去几百年了,还非得等她自己想起来,想不起来怎么办?
“不是我不说,是以你现在的承受力,禁受不住,我也是为你好。”
“行吧行吧,不过那今晚我还要出去吗?”叶砚撸着它的毛,说道。
九寅思考了很久,才道,“暂时不激怒它,我再想想办法。”
“那它们会不会趁这个机会肆意杀戮?”
“不会,他们应该会等我们的态度,但是这个时间最长只有一天。”九寅觉得自己压力山大,“如果我们不理会直接行动,他们很有可能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叶砚觉得这个逻辑不太对,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只道,“辛苦你了。”
“那就多给我买些好吃的,肉啊零食什么的,这事多费脑子啊。”
“行行行,你是大爷。”
九寅又叹了口气,窝在叶砚怀里想办法。
一片漆黑的空旷里,幽幽闪着几缕颜色交织的光。
结界以内,却是灯火通明,布局摆设都极具奢华。
“连阐大人?”苍鸦恭敬地立在一旁,看着浴池内闭目养神的祸灵主,声音极轻地唤道。
“何事?”声音清朗富有张力,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也让苍鸦有点犯怵。
这真不是个好差事。
“我们,在等待您的下一步指示。”苍鸦弓着身子小心道,就差五体投地了。
静默——
连阐咬了咬后槽牙,扯下脸上的毛巾,一把甩了出去,怒吼道,“你们是巨婴吗,还要我指示,他妈的吃人,杀人不会啊,还要我教吗?都是一群饭桶,天天跟我这要指示。”
苍鸦没想到他能发这么大火,早已腿软地跪在地上,“是是是,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不过这……”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连阐靠在浴池壁上,拿过一旁的红酒,喝了一口降降火。
“我们刚发出警告,不等等吗?”
“等什么?”
“额……”苍鸦一时回答不上来。
“他们就是以为我们会等他的反应,不会轻举妄动,但是这不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吗?”连阐觉得这些祸灵是真的太蠢了,“我们不仅要杀,还要杀得痛快。”他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眼神阴鸷。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大人真是高明。”苍鸦说着,便后退着准备离开。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这种劣质的红酒就不要拿过来了。”连阐蹙着眉,摔了杯子,杯中的红酒顺着大理石台阶慢慢蜿蜒。
苍鸦听了这话,倒有点为难了。
“怎么?”
“额,小的不知什么样的红酒才算是好的红酒呢?”
连阐简直要气吐血,周身蔓延出蓝黑色气体,随即又觉得犯不着,化人形的小弟不多,再吓死几个,就没人使唤了。
苍鸦不敢直视浴池上方萦绕的黑气,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
“没事多学点知识,滚吧。”连阐整个人都沉在水里,水面咕噜噜冒着气泡。
“是,是。”苍鸦不敢再逗留,连滚带爬地滚了。
连阐在水里冷静了一会,怒气才消下去一些。
当个屁的祸灵主,还不如他以前自在。
成嘉玉听了叶砚的话,好好地上了下午剩下的几节课,晚自习也没有出去乱晃,规规矩矩等到放学。
三个人一路无话,武原几次想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走了,注意安全。”胡北拍了拍成嘉玉的肩,对着两人说道。
“嗯。”武原看了看成嘉玉,也跟他告别,往另一个岔路口走。
成嘉玉顺着长街,慢悠悠地走着,抬头看路灯的光,好像下雪了,他伸出手去接,却感受不到。
不一会,羽绒服上就出现了一个个白点。
真的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
可是施宛却看不到了。
他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她说她最想看的就是雪,想踩在半尺深的雪地里,感受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成嘉玉不知道的是,施宛之所以会被恶灵附身去跳楼,是因为他接连几天都没有去找她,她内心极度不安,只想趁他下自习的时候在无人的地方,问他的真心,不曾想,这一等就是天人永隔。
雪好似越下越大,成嘉玉加快了步子,却感觉周遭好像越来越冷了。
他戴上羽绒服帽子,越走越快。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听话,还好我机智。”叶砚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手持短刃,看着周围一圈的祸灵。
九寅的脑袋瓜子还没她好使,白给它买那么多零食了。
这样大好的机会,它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快去通报苍鸦大人。”
“是。”
叶砚时刻注意着它们的动静,很快就发现有一个祸灵想去通风报信,直接用短刃射了过去,直击要害,顷刻间它便神形具散。
这些东西没见过这个场面,一时吓得抱头乱窜,叶砚便杀进他们群里,动作行云流水,不仅快准狠,绝不拖沓,还游刃有余。
她已经在周围观察了很久,虽然他们是大范围出动,但是并不可能长时间都聚在一起,只能先分散,再解决大部分,那剩下的就不足为惧了。
成嘉玉听着一声声惨叫,在角落里看得目瞪口呆。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他简直要吐了,那些如同腐烂的动物残骸,狰狞恶心,恶臭随着包裹着的黑气飘散,成嘉玉简直待不下去,可是脚却不听使唤,无法挪动分毫。
他就这么看着那些恶心的东西在一个人的围剿下,纷纷化为飞灰。
叶砚杀得兴起,整个人好似镀了层微弱的红光,她手中的刃更是红光四起,手起刀落,一个不留。
解决了这些,她便赶紧去寻找其他的目标,然后就发现了角落里的成嘉玉。
她看着他一脸呆滞的样子就知道他看见了什么,竟然没发现旁边有人,失误。
照理说不应该,她有设结界,现世的人是看不到这些的,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先不管了,她朝着成嘉玉伸出手,似是抓住了什么,直接捏碎,然后纵身往别处去了。
根据九寅的话说,目前叶砚的能力只恢复了当年的十分之一,若不是这把短刃,她需要的时间还要更久。EnSotEmplE
而一些简单的结界,也是九寅教给她的,它现在能力较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真是一对老弱病残。
还拯救世界。
呵。
成嘉玉打了个颤,看着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
是下雪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积雪,一路小跑着往前,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他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怎么他还在路上,一般他十点半就到家了,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
莫名其妙。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成樊收了报纸,问刚进门的成嘉玉。
“晚自习老师多讲了十几分钟。”他也不知道编什么借口,随口胡诌道。
“哦,那赶紧洗洗睡吧,我也去睡了。”
成樊摘了眼镜,放在茶几上,往他的卧室走去。
成嘉玉看着老头的背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自从母亲走后,他好像变了个人,变得婆婆妈妈,斤斤计较,别人都说他是老婆走了才知道醒悟,现在又当爹又当妈,可不自找的。
成嘉玉以前听了这些话还会骂回去,现在也听之任之了。
他老头什么样,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成嘉玉换了睡衣,上半身缩在沙发里,脚放在泡脚桶里,懒洋洋地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黑暗里有纷纷扬扬的雪花。
雪花?
是谁最喜欢的雪花?
注:恶灵,最低等级,尚未化形,可附身蛊惑人心吸收精气,不过见光死
祸灵,分高低等级,随吞食人的数量提升,身体缺失部分由被吞食人的血肉补齐,高等级可化人形。
一般恶灵和祸灵由世间邪恶和被残害的兽类滋生,所以都只在夜间行动,日间行动受阻,能力大减。
而祸灵主不受此限制,它由天地孕育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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