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有那么几次,我还是会预见到安德鲁和安娜被食死徒抓住的场景,那种画面总是会让我想起在那段回忆里他们没了呼吸的模样,每到这种时候,我都不确定现在的按兵不动是否是正确的决定。
“你在想什么?”德拉科在我对面摆了摆手,将我的思绪拉回这间变成图书馆模样的有求必应屋,“我看你一直在发呆。”
“噢,抱歉,”我对上德拉科满是担心的双眼,面前却浮现出了那个表情阴郁的德拉科,我试着将这不像话的画面甩到脑后,“我只是在想这次的魔药作业太难了——”
德拉科对着我面前的羊皮纸挑了挑眉,上面赫然写着魔法史课的论文标题。我尴尬地轻咳一声,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认真地问道:“你这段时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了?”他压低嗓音,“是你又看到了什么吗?”
我冲他安抚地笑了笑:“真的没有。”
德拉科仍旧紧皱眉头,一副根本不相信我的样子,我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的确在想一个问题——”我抬起头看着他,脑海中像是跑马灯一样,满是那位“德拉科”对原先的瑞亚的所作所为,我轻声问道,“假如有一天,你不得不在自己的家族和我之间做出选择,你会怎么办?”
德拉科困惑地歪过脑袋:“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过于荒谬,毕竟如今有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于是我说了句“没什么”便想绕开这个话题,没想到德拉科倒是一脸严肃,他握住了我放在桌面上的手,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才会这样问我,老实说,我现在也没有办法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他紧了紧握着我的那只手,“不管如何,我永远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我看向德拉科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保证。”
这段时间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提醒我们O.W.L.考试即将到来,除了要面对铺天盖地的作业和考试压力以外,我还得应付那些预言场景,它们现在出现得太过频繁,以至于我不得不在晚上偷偷戴上那根已经被收起来的挂着“M”字样的项链——起码它能让我暂时摆脱预言带来的头痛,睡个安稳觉。
周四早上,我匆匆吃完一片吐司便去猫头鹰棚屋寄信——我想约埃文在霍格莫德村见个面,毕竟这段时间我多次预见到重复的场景,它们大多数与安德鲁和安娜有关,有时候我也会看到路易斯被咒语击中的模样,这让我日渐不安了起来。
埃文的回信来得很快,内容也非常简短,他周六会在三把扫帚等我,不过他希望我不要一个人前往霍格莫德——“毕竟你知道外面还有个弗利家的疯子,这对你来说不安全。”他在信里这么写道。
我原先以为找人陪我去霍格莫德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当我在休息室里问起的时候,布雷斯说他这周六得去参加魁地奇训练,而达芙妮则要帮算术占卜的维克多教授准备下周的课堂材料。就在我愁眉苦脸地想着还能找谁的时候,在一旁看书的西奥多打破了沉默:“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到霍格莫德,我正好要去买羽毛笔,你处理完事情再来找我,我们一起回来。”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提议,我点点头,对着西奥多轻声道了谢。
说来也是奇怪,尽管我清楚地知道西奥多的父亲是名食死徒,但如今我却并不担心他会对我不利——也许是因为我们正在保守着同一个秘密吧。
第二天,在我和西奥多一起前往霍格莫德的路上,我们两个人随口闲聊着最近的天气、像山一样高的作业(但我相信这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问题)、他喜欢的那些神奇动物们,尽管他的话不多,但好在我们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
“多谢你,”就在我们已经能看到霍格莫德村里那些尖尖的屋顶的时候,我对西奥多说道,“其实跟我保持距离才能避免你惹上麻烦。”
“新奇的观点,”西奥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我原先还以为你会因为我父亲的身份而不愿意跟我单独出来呢。”
我撇了撇嘴:“老实说,我并不觉得你会把我抓走或者怎么样。”
“噢,这位小姐,我建议你不要低估我的魔咒能力。”西奥多笑了起来,“如果你总是对我这么没有戒心,说不定我很容易就能让我父亲取代老马尔福的地位。”
我对着他抬了抬一直笼在斗篷下的双手,露出了一个假笑:“或许我应该让你知道,我一路都偷偷拿魔杖对着你呢。”
“得了吧,”西奥多摇摇头,他的话语里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些自嘲,“我劝你还是多考虑下自己吧,毕竟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让那些食死徒们觉得你会因为我而自投罗网。”
我的脚步停了停。
“到了,”没想到我们已经走到了三把扫帚门口,西奥多抬头看了看招牌,“2小时后我到三把扫帚来找你,一会儿见。”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便飞快地离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抬脚走进了三把扫帚。埃文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冲推开大门的我招了招手,我小心翼翼地穿过那些拥挤的桌椅,在埃文对面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瑞亚,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糟糕,”埃文皱起眉头,招手叫来一位系着围裙的男巫,“给你来一杯热巧克力吧,怎么样?”
“我都行。”我对着埃文笑了笑。
“你这么着急地突然要见我,是身体上又出现问题了?”埃文开门见山道,“还是说你打算和我一起回挪威?”
“我最近预见到了一些事情,都跟我父母有关,”我踌躇半晌,接着轻声说下去,“还有路易斯——我看到的未来都非常糟糕,而且它们总是反复出现。我并不能确定,如果我总是看到同一件事情,那这件事是必将发生的吗?”
埃文举起魔杖在我们周围挥了挥,三把扫帚里那些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了,我相信其他人在此刻也无法听到我们的对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埃文叹了口气,“预言者的确需要多关注那些重复出现的画面,这代表着这件事发生的概率会变高,但你要知道,影响未来的往往是我们的选择。”
“所以,”我顿了顿,“我看到的东西与我之前所做的选择有关?”
来送黄油啤酒和热巧克力的侍应生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在他离开后,埃文才点点头回答了我前面的提问。
我双手握紧有些发烫的马克杯,热巧克力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被传递到我冰凉的手指上,我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得做出选择了。
想想这个世界的规则也真是好笑,一方面,它不希望我违抗天意改变未来,所以它才通过种种方式阻止我,但另一方面,它又在不断提示我袖手旁观的后果是什么——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我喝了一大口热巧克力,以此稳住了我的情绪,随后我抬起头对上了埃文的蓝色双眼,说:“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或许你听完会觉得我疯了,但请相信我,我没有被下混淆咒,我说的都是真的,而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埃文高高地抬起了他的眉毛。
我从放在身后的书包里掏出《咒语精选》,翻到时空转换咒那一页,决定和盘托出:“我并不是瑞亚·瓦伦丁——或者我该这么说,从八岁开始,我就不是你知道的瑞亚了。”
当我将与时空转换咒有关的一切都告诉埃文后,杯子里的热巧克力也见了底,我疲惫地揉了揉额头,说:“就是这样,尽管我知道保全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再插手任何事情,但最近这些预言让我无法这样做。”我顿了顿,“我不希望那些糟糕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你们身上。”
埃文露出了一个苦笑来:“我知道这听起来非常不成熟——但我现在只想来一杯火焰威士忌。”
毕竟这整件事对他来讲实在是过于离奇了。
“好吧,”埃文喝完最后一口黄油啤酒,说,“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要让我父母——”我尴尬地停了一会儿,随后改口道,“安德鲁和安娜尽快离开英国。他们是为了我才留在这里的,我想趁事态变坏前让他们离英国越远越好。”
“你知道他们不可能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危险。”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劝说他们,”我十分恳切地望向埃文,“或者修改他们的记忆也好,让他们忘记我——说到底,我并不是他们的女儿,如果他们真的为了我而失去生命,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希望他们出事,所以这件事我会帮你。但是,”埃文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别再说你不是他们的女儿这种话了,你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久,我相信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把你当成陌生人看待。”埃文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我也一样。”
“我知道,”我勉强一笑,“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意看着他们陷入险境。还有路易斯——”
“我早就知道这小子已经背着我们加入了凤凰社,”埃文摇摇头,“他那次受伤后,我们就已经聊过了,但路易斯还是不愿意离开。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是成年巫师了,所以我也只能尽可能地帮助他。”
“如果他不愿意退出凤凰社,那一定要提醒他谨慎小心。”我安慰埃文道,“路易斯年纪还小,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不会让他去做一些十分危险的事情。”
埃文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有些事情没完成,但我觉得如果再进行下去,我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了,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在这里呆得更久一点吗?”
埃文皱起眉思考起来:“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的导师吗?或许他对此会更了解一些,我今晚回去就会写信问他,一有进展我就马上告诉你。”
“谢谢。”我略微松了口气。
“你想做的事情能够改变未来吗?”埃文忍不住问道。
我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说道:“我没有那么确定,我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改变一些事情。”
“看来你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埃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最后沉声说道,“你之前写信问我时空转换咒的时候,我担心你会贸然去用这个咒语,所以有件事情我没告诉你。”
我的身子忍不住向前倾去。
“据说,当你根据书上的指示第一次念出咒语的时候,你会见到布兰登·弗利。”
我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的鬼魂?”
埃文摇摇头:“可能更像是一个记忆片段,我没试过,这是我的祖父在把书给我的时候告诉我的。既然你是因为这个咒语才来到这里,我想这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太感谢你了,埃文!”我激动起来,“或许他能告诉我更多和这个咒语有关的东西,太好了,我回去就要试一下。”
这次我与埃文聊的时间有点久,所以当我离开座位的时候,坐在吧台边上的西奥多已经喝完了面前的一杯黄油啤酒,当我因此向他道歉的时候,西奥多却只是抬腕看了眼手表,平静地说:“没关系,还不算晚,一会儿等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应该还亮着。”
就在我们走到霍格莫德村门口的时候,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屋顶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或许是前不久刚下过雨的缘故,店铺的木质招牌看起来有些潮湿,我看着那条蜿蜒的主路,脑海里闪过了很多过往画面。
“怎么了?”西奥多在等了一会儿后问道,“舍不得霍格莫德村?”
“是啊,”我半真半假地回答道,“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来这里了。”
西奥多有些不明就里:“为什么不行?如果你找不到人陪你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来。”
我轻笑了一声,率先向霍格沃茨走去,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还是谢谢你,西奥多。”
“你有点奇怪,”西奥多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只是陪你来了一趟霍格莫德,你就要和我说两次谢谢,”他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更何况,与其说是道谢,我觉得你更像是在道别。”
我惊讶于西奥多的敏锐程度,但此刻我并不想承认他说对了,于是我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随意地说:“你想得太多了。”
西奥多耸耸肩,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在我们即将走到城堡里的时候,西奥多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停下脚步,困惑地看向他。“如果你之后真的要离开,”西奥多直直地看着我,那双浅色的眼睛让我想起飘雪的冬天,他问道,“你会和我说再见吗?”
如此直率而又坦诚的西奥多让我很难再用“别想太多”之类的话敷衍他,我沉默了许久,说道:“我没打算离开霍格沃茨,但如果真有这样的一天的话,”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不会不告而别。”
假如到时候真的有机会的话。
西奥多点点头,他的眼神移到了我的斜后方,他冲着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过去:“需要我为你们打掩护吗?”
是德拉科,他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柱子旁,双手抱臂,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挑了下眉毛。我环顾四周,这里是条很少有学生经过的小路,如果西奥多愿意帮我们——“去吧,”西奥多推了我一把,露出一点狡黠的笑容,“告诉马尔福他欠我一个人情,如果有人来了我再叫你。”
我感激地冲他笑了笑,随后向着德拉科小跑过去,轻声问他道:“怎么啦?”
德拉科先是对着西奥多站着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说实话,我真不希望帮我们的那个人是诺特。”他们之间的较劲让我觉得有点好笑,我捏了捏他的手,说:“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到底怎么了?”
“见面,”德拉科拽过我,飞速地在我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吃过晚饭后,我在有求必应屋等你。”说完,他便抬起头,趾高气昂地走出去,我发誓他在经过西奥多的时候又对着他翻了翻眼睛。EnSotEmplE
晚饭以后,德拉科和我一前一后走进了有求必应屋,一关上大门,我便被德拉科拉到他的怀里,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说:“虽然我知道你和诺特之间没什么,但看到你们一起从霍格莫德村回来,我还是很想见你。”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我有事要找埃文舅舅,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过去,碰巧布雷斯和达芙妮都没空,所以西奥多便陪我一起去了。”我抬起头,双手捧住德拉科的脸捏了捏,“你还在意这个?”
德拉科不满地握住我的手,好将自己的脸解救出来:“你怎么想到要去见埃文先生了?”
“最近我一直都觉得不太舒服,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方法。”我拉着德拉科往屋子里走去,说,“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把魔杖拿出来。”
“怎么了?”德拉科虽然有些不明就里,却还是听话地掏出了魔杖。
我在一处空地上与德拉科面对面站定,捏着魔杖说道:“你知道守护神咒吧?”
德拉科点点头。
我仔细地看着他,想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不再使用发胶后变得格外柔软的浅金色头发,细碎的额发会落在他的眉毛上,底下是那双浅灰色眼睛,在它们望向我时像一汪柔和的湖水,有时我会亲一亲他挺直的鼻梁,但更多时候我都会亲吻他的嘴唇——那比想象中会柔软很多。我看着这样的德拉科,轻声说道:“呼神护卫。”
银色的渡鸦从我的魔杖尖中展翅飞出,盘旋在我们之间,德拉科抬起头看着它越飞越高,仍旧有点迷茫:“你想给我看你的守护神?”
我摇摇头,说:“我想教你学会这个咒语。”
德拉科歪过脑袋,明显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顺从地抬起魔杖,问道:“我该怎么做?”
“想想让你觉得高兴的事儿,”我说道,“你得非常专注地去想它们,并且说出这个咒语——呼神护卫。”
德拉科皱起眉毛,随后他做了个深呼吸,握着魔杖低声说:“呼神护卫。”
他的魔杖顶端喷出了一点稀薄的银色气体。
“好吧,看来那次在魁地奇比赛上打赢波特还不够,”德拉科自言自语道,眉头越皱越紧,“那么试试看这个——呼神护卫。”
这次,他的魔杖顶端前只出现了一些烟雾。
“看来你得想一些让你真的很高兴的事情,”我忍不住提起建议来,“卢修斯叔叔夸你的时候?或者你帮助斯莱特林赢得学院杯?”
“瑞亚,”德拉科看起来十分苦恼,“别帮倒忙,再让我想想——”他迎上我的目光,整张脸突然舒展开了,他勾起嘴角,笃定地捏紧魔杖,说道,“就是它了,呼神护卫。”
突然,一条银蛇从他的魔杖顶端蹿了出来,懒洋洋地绕着我们在空中游荡了几圈,德拉科瞪大了眼睛,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喜悦:“我成功了!”
虽然我为他感到高兴,但在看到他的守护神时,我还是有些遗憾——怎么真的是条蛇呢?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满意。”德拉科及时地捕捉到了我的表情。
“那倒不是,”我嘿嘿一笑,“我只是以为会看到别的动物,比如,”我转了转眼睛,“白鼬?”
德拉科冷笑一声:“真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讨好地凑上前去,抱着他的胳膊,问道:“你最后想的是什么呀?”
德拉科别过脸,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副卖关子的模样。我非常清楚他想要什么,便挽着他的胳膊好声好气地冲他撒娇:“全世界最英俊最善良的德拉科,求求你啦,快告诉我你最后想到了什么吧!”
德拉科扭过头看着我,突然弯起眼睛笑了起来:“你。”
“什么?”
“我想到了你,”似乎说出这件事会让他有些害羞一样,德拉科垂下头,望着他的魔杖说道,“我想到了四年级的圣诞舞会,我们互相表明了心意,并且一起跳了很多支舞,我想那是我最快乐的一天了。”
“噢,德拉科,”我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脖颈,亲了亲他的嘴角,“我真没想到——那也是我最快乐的回忆,我发誓。”
“我知道,”德拉科揉了揉我的头发,“那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想教我守护神咒了吧?”
因为原本的你一直都不会这个咒语、因为我想让你记住我、因为——我对着他眨眨眼睛:“我想知道你最快乐的回忆是什么。”
德拉科撇了撇嘴,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我拽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再次伸手□□他的脸颊:“行啦,别愁眉苦脸了,我们还有些时间可以说会儿话呢。”
“我不知道,”德拉科长叹一口气,任我摆弄他的脸,“虽然你一直跟我说没事,但在这一年里,我总觉得你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想逼你,可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凑上前盯着德拉科,我们的距离近到我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我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说:“我明白。”
“你最好是。”德拉科作势要来捏我的脸,我连忙躲开,他却不依不饶地凑上来,沙发上的空间本就不大,就在我们打闹的时候,德拉科轻而易举地控制住我的双手,将我压在了沙发上。他沉默地看着我,在这个瞬间,我们的呼吸声变得格外吵闹。德拉科的双眼像是缀满星星的夜空,在被他这样注视着的时候,我很容易变得晕晕乎乎。
“瑞亚。”德拉科俯下身来,我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他将鼻尖抵着我的,低声说,“你很好看。”
随后他便吻住了我。
那一刻,我们好像变成了两尾鱼,在寂静的大海中彼此追逐,任由海浪将我们带向更深处。我将手指胡乱地深入德拉科的发间,这样的亲吻让我难以招架,我希望他停下,却又在他略略撤开的时候重新追了上去。
不知怎么的,我又感觉自己像是被海水送回了岸边,炽热的阳光亲吻着我的皮肤,海风吹在我的胸口上,让我只觉得心里痒痒,像是有什么在锲而不舍地啄着心脏一般。我回过神来,德拉科那金灿灿的头顶在我的眼中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他的发丝垂落在我的肩膀上,如同羽毛般,似有似无的,让我忍不住打了个颤。
就在这时,德拉科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坐了起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随后他伸手把我拉起来,捡起落在地上的长袍,沉默着将它拢在我的身上。我向他靠过去,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闷声闷气地问道:“你怎么——”我别过脸,声音也因为尴尬和害羞而变得越来越轻,“停下来了?”
“还没到时候,”德拉科的气息还有些紊乱,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你很紧张,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很快就到了我们该回休息室的时间了,我们一起走到有求必应屋的门口时,德拉科如往常一样想让我先走,但我却率先推了推他的胳膊:“这次你先出去吧。”
德拉科惊讶地挑起了眉毛。
“你先回去,”我对着他笑了起来,重复道,“总得让我目送你一次吧。”
“好吧,”德拉科不疑有他,他伸出胳膊搂住了我,最后吻了下我的侧脸后,说道,“别在这里待太晚,一会儿等你到休息室了我再回宿舍。”
“放心。”我依依不舍地再次啄了下他的嘴唇后,便站到一旁,看着他拉开有求必应屋的大门,“再见,德拉科。”
直到我的视野里只有再次关上的大门后,我才停下了挥手的动作,周围的空气有些过于安静了,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屋子里——原来之前每次我离开后,德拉科也会被这样的寂静和失落吞噬。我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后,才拖着脚步走回我的书包旁,从里面掏出了《咒语精选》。
我盘腿坐在地上,按照书页上的指示,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魔杖画出了一个复杂的图形,一边轻声念着那串长长的咒语——然而,我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吸进书里去,周围甚至依然静悄悄的,在那个瞬间,我怀疑起了埃文所说的那个传言的真实性,或者是我在哪个步骤做错了?就在我准备再次尝试一下的时候,我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平静的男声:“又是我哪个不争气的后代想要用时空转换咒?”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甚至差点把手上的书本扔了出去,当我捏着魔杖颤颤巍巍地转过身的时候,一个披着深色斗篷的青年坐在沙发上,正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我。“你是——”我怀疑地问道,“布兰登·弗利?”
青年吹了吹落在他额前的深色卷发,露出与我相似的蓝色双眼,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是你把我叫出来的吗?”
“好吧,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年轻。”我惊讶地打量着他。
“别误会,”布兰登·弗利翘起一条腿,轻浮地说道,“我还是活了很久的,只是我想在后代面前留下一个好一点的形象——行了,别说废话了,我必须得警告你,不要用这个咒语。”
“这就是你把自己塞在这个咒语里的目的吗,”我自言自语道,在看到他眯起双眼的时候,我立马讨好他道,“当然啦,我认为这个是很有必要的——说起来,你是怎么做到以这种形式出现在别人面前的?这应该不是你的某片灵魂吧?”说实话,布兰登·弗利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二年级时在密室里和汤姆·里德尔面对面的经历。
“当然不是,这个‘我’的存在只是为了给你们一些启示而已,我的灵魂完整着呢。”弗利翻了个白眼,有些刻薄地说道,“如果你把我叫出来只是为了问这些废话的话,我可就走了。”
“抱歉,弗利先生,”我立马切入正题,“其实我是被这个咒语牵连进来的人,我原先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听到我的后半句话的时候,弗利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向我走来,他一边绕着我踱步,一边喃喃自语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没一会儿,他便点点头,说:“的确,你身上有这个咒语的痕迹。”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你是想用这个咒语回到自己原先的世界?”
“不是,这个故事有点复杂。”
“那就长话短说。”弗利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十分担心布兰登·弗利会突然消失,因此我在三分钟内迅速地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听完后,他摸着自己下巴总结道:“所以你想知道,假如你还想继续改变未来的话,自己会发生什么?”
我点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的确很复杂。”弗利重新坐回沙发上,说道,“首先,毋庸置疑的是,你的身体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但在我看来,这不是最严重的。正如我的那位后代所说,她的咒语连接着你的灵魂和这个世界,当你受到的冲击够多,这个连接必将消失。”
“虽然我是创造出这个咒语的人,但我也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说实话,我只能给出一点猜想。”弗利思考了一会儿后,斟酌着说道,“你们在交换灵魂的时候,是不是在某一个空间里见过面?”
我转了转眼睛,想到了马尔福庄园里的婚礼现场,便连连点头。
“也许在这个连接消失的时候,你们都会回到那个空间。”弗利慢吞吞地说,“但还能不能再回来,或者能不能回到原先的世界,我就不清楚了。”
“那我们难道会一辈子都被困在那里了吗?”我追问道。
弗利摇摇头:“我无法给你绝对的答案。”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接着问道:“那我们的身体呢?”
“你们的身体暂时还不会死亡,”弗利说道,“但我无法保证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
我失落地问道:“没有任何能够回来的办法吗?”
“当然有,但是这很困难,”布兰登·弗利看着我,认真地说道,“要找一个比咒语还要坚固的东西来连接你和这个世界。”
说完这句话,我就发现布兰登·弗利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但他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一样,仍旧用他那双蓝得发亮的眼睛盯着我,重申道:“如果你想回来,一定要找到那个比咒语坚固的连接。”最后他落下一句“祝你好运”后,便彻底消失了。
有什么东西能比咒语还要坚固?
直到休息室的大门在我眼前打开,我都没有想出答案。夜已经深了,休息室里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德拉科窝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目光无神地盯着手里的书。直到我走进休息室,他才猛地抬起头来,眼神落在我的身上,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我悄悄地对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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