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买。”乔予斩钉截铁，没有犹豫。
“你确定？”系统犹犹豫豫：“你可能买不起。”
“多少钱？”乔予抓紧手中的衣服。
系统再次沉默了。乔予在它沉默的间隙看向江柯，江柯抬着眼，正一动不动地看着看着病房里的父亲，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正围着窗边进行术后检查。江柯眼睫毛一颤一颤的，相握的手抖得更厉害。乔予觉得自己的心栓上了一根线，显得另一头拽在江柯的手里，跟着他一起抖。
如果系统从天而降是为来拯救她的，那她愿意把这份力量给予江柯。
*
乔予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家中又是一片寂静，她轻手轻脚，生怕吵醒舅舅舅妈。踮着脚尖走到卧室门口，乔予愣了一下，屋门紧闭，微弱光线却从门下透出来。
她没有犹豫，一把推开门。https://m.ensotemple.com
“啊！“有什么东西啪地落地，乔予一低头，是周恒悦的手机，摔在地上，后面的手电筒的灯光还亮着。
“你在我房间干嘛？”
周恒悦捂着心口，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哎，问你话呢，你进我房间，我都没害怕，你在这儿装什么胆小呢？”
“谁装了？“周恒悦怒气冲冲，说完就要从乔予身边挤开离开房间。
乔予一抬手，拦住她，顺便按开墙上的灯，明亮的突然灯光一照，周恒悦在黑暗里呆久了，一下难以适应强光，眯起眼睛：“你有病啊？“
乔予淡淡地开口：“你来我房间干嘛来了？“
“高中必备词汇，是不是在你这儿？给我用一会儿。”
乔予斜着眼睛扫了周恒悦一眼，心道这书是我的，你说话这么理直气壮是什么意思。周恒悦表现这么奇怪，肯定有鬼。她把二层书架上那本绿色封皮的厚书抽出来：“这么明显你看不到吗？”
周恒悦一把接过书，没说谢谢，也没回答，反而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乔予的床：“你这枕头怎么换了？”
枕头？记忆玉枕？她问这个干什么？
乔予一愣，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眼神也变了：“你动我枕头干嘛？”
那记忆玉枕很硬，有点儿像古代人用的那种，她在得到这枕头的第二天就套了个枕套，包裹住玉枕不同寻常的外形，顺便给玉枕上面垫了一层厚软垫，这样睡上去与正常的枕头感觉无异。周恒悦怎么发现她换了一个枕头呢？
周恒悦盯着乔予的表情，见她反应这么大，也是一愣，但随即展现出难以忽视的激动来，心想难不成这枕头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
乔予没吭声，她不知道周恒悦对记忆玉枕的发现到哪一步了。她心跳加速，面上不显，看了一眼自己床，又把眼神放回到表姐身上。
周恒悦继续说：“我就是那天无意间发现你的枕头下面压了一本政治书，觉得好奇而已，那么厚的书放在枕头下面你不嫌硌得慌？”她又冷笑一声：“你难不成奢望把书放在枕头底下晚上睡觉就能把知识记住了吧？
乔予心跳停了一下，随即冷笑：“你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周恒悦：“这网上的段子，也不是我说的，再说了，我对你那破枕头才没有兴趣呢，那么硬，谁稀罕呐。”
乔予哦了一声，反而镇定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刚才周恒悦的说的话，发现了一个漏洞，但她也没有追问周恒悦口中的“那天”是哪天，也没有追究她是不是之前还未经自己同意就进过这房间。
周恒悦大约因为被别人发现自己擅自进入人家屋里而心惊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什么，踏出门，扭头就走。
两人的动静还是惊动了舅妈。舅妈穿着睡衣，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眯着眼睛：“吵什么呢？乔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周恒悦一看自己亲妈来了，腰杆都挺直了：“妈妈吵醒你了？”接着又扭头：“乔予你回来不会小声点儿。”
“哦。”乔予慢悠悠地回答：“我刚刚一直跟江柯在一起，才回来，不好意思啊，舅妈。”
舅妈一听江柯二字，眉头不皱了，眼睛不眯了，赶紧道：“没有怪你回来晚，放寒假了，跟同学出去玩玩也正常，快去睡觉吧。”
周恒悦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妈自从感知自己外甥女和本市首富儿子有点不同寻常的关系之后，对乔予态度就转变了，时不时也维护一两句，周恒悦瞪了面前二人一眼，转头进了书房，砰地摔门。
乔予露出一个假笑对着舅妈：“舅妈，晚安。”待舅妈重新回到自己房间时，乔予立刻收回自己的笑容，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玉枕。
位置不对。
这说明，周恒悦今天也动她的枕头了。
乔予这人有点儿强迫症，这个症状广泛运用到生活中的各个细节中，包括枕头的摆放。比如她的床单是格纹的，那么枕头的边一定要和格纹平行她才觉得舒服。
此刻，这枕头边就不与格纹边平行。乔予想起自己地理竞赛结束那天，回来好像也注意到枕头的位置不太对劲，但她当时没有太过在意。现在细想想，也许地理竞赛的那几天就是周恒悦刚才口中的“那天”，说明周恒悦不止一天偷偷进入她的房间，并且对她的有些有些硬的枕头产生了兴趣。
让人害怕的是，她随便瞎猜了一句，竟然说对了这枕头的真正用处。
乔予好不容易回复正常的心跳再次猛烈跳起来：周恒悦对自己起疑心了？她不会快要发现系统的秘密了吧？
乔予坐在书桌前面，撑着下巴，回忆着今天在医院系统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
“你可能买不起时间的。”系统说。
“多少钱？”乔予问。
“不是用钱买，是你的记忆。”
“什么意思？”
“用你在记忆玉枕中得到的知识来做交易。”
“好啊。”乔予没有犹豫。
“你确定？离高考没剩下几个月了，把那些知识忘了，你怎么高考？“
“我……你告诉吧，买江柯他爸五个月的时间需要多少记忆。我愿意交换。”
系统叹口气：“好吧，那你给我一周时间，我得算一算。”
……
乔予打开书桌前的台灯，心跳又逐渐恢复，系统在她离开医院前告诉她一句特别重要的话：“如果收回全部记忆的话，那记忆玉枕就作废了，不能用了，而且一旦用了，还会有反作用，会吸收脑子中的知识。”
所以就算周恒悦非要探究那枕头的秘密又如何呢？她要是真的这么闲，一意孤行依旧要偷偷潜入自己的房间找到真相，那最后只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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