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了两个月,非但将来镇压的辽军歼灭,居然将瀛洲州府就此拿下。
看着情势渐稳,昭平长帝姬便来信催娇娇回汴京城里去。
她先前收到周尚宫带来的信,说是娇娇与赵崇朝婚事平顺,婚后也蜜里调油一般,自然放心下来,可慢慢再听下去就多了许多疑点:女儿不是在军营里,便是与女婿齐心商量作战之事。一时慌了神。
昭平长帝姬原以为女儿只是去散散心,虽然也听说祁州府被娇娇打下,却以为是陈究功劳。如今听来听去倒觉得不像,起了疑心,便去寻太后老人家商议。
可太后却不以为然:“前朝带兵的帝姬不少,也未见如何。再者这朝堂上越发孱弱,男子各个好丝竹管弦,娇娇便是英气也好。”
昭平长帝姬思来想去,便给女儿提笔写信,理由冠冕堂皇:大宋民间新妇嫁人七天后要回门,带上许多缎布匹带与各色细点,叫做洗头。而出嫁一月后要大宴宾客,请亲友娘家人皆来庆贺,这娇娇嫁的远洗头不便就算了,怎的连“满月”都不办?
信中絮絮叨叨又写了许多慈母想念女儿的相思之情,又恐力度不够,特特儿蘸了几点茶水在信纸上,以作“慈母之泪”。
娇娇收着信以后左右为难,如今瀛州初平,先不说行伍调度,便是民事都纷纷扰扰:是依大宋律还是辽律?原来辽录用的那些士人还能用否?民不聊生可否减税?减了税那军费开支又从何而来?
她叹口气,将长帝姬的信压在了案底,转而处理这一摊杂事。
还好有赵崇朝,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拿到了那一笔封桩库,这钱财是从开朝时候便积攒下来,经过历代皇帝们的添砖加瓦,如今已经算得上是丰厚,有这笔钱调度,娇娇还可喘息一二。
辽国那边传来消息:耶律终于病重不治,撒手人寰,临死前也没能将皇位传给楚后的儿子,反而传给了老实的齐王。而那个韩大人也与李氏和离了之。
娇娇闻讯,心里大喜,韩大人必将与楚后站在一起,合计着如何对付新皇,而李氏也能摆脱前世惨死的命运,得以再寻良人出嫁。
趁着契丹内乱,娇娇与赵崇朝趁机一鼓作气,拿下了涿州、新州,如今整个易水流域,尽在宋军掌握中。
就在这时,传来噩耗:官家病逝。
接到讯息娇娇先是一愣,前世官家虽然也不算高寿,可是是被赵崇元所害,没想到今生赵崇元早死,官家仍旧被躲过一劫,后又担心赵崇朝该如何是好。他毕竟是官家儿子,又对官家怀着深深的濡慕之情。
千想万想还是决定自己带着信去营地,亲口将消息告诉赵崇朝。
谁知赵崇朝听到这讯息后虽然红了眼眶,但到底没有失态。只不过彻夜未眠,坐在月色里坐了一夜。
娇娇不叫人去惊动他,所谓世间父子缘分,本就有深有浅,有陈箬、陈笠这般宠爱儿女的父亲,便有官家这样不闻不问儿女的父亲,赵崇朝两世都被这位官家伤得不轻,自然也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讯息。
第二□□堂那边却来了消息:召赵崇朝进京。
先前官家斥责赵崇朝,不许他进京,可如今他人已过世,赵崇朝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要去守孝,娇娇便踏实为赵崇朝收拾行装。
赵崇朝见她操劳,自己先急了:“叫黄金动手便是,你莫要在这事上耗神。”
娇娇摇摇头:“夫君出远门,自然是做妻子的收拾行装,只不过如今情势危急,刚打下两州,必得有人在军中坐镇才行,不然我也要回汴京为家翁守孝。”
她说着便收起手中正叠的一件白色粗麻直裰,起身要往行装里装,却不知为何,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原地。
赵崇朝脸上惊慌不已,忙叫丫鬟:“快去寻路大夫来。”
路大夫被黄金死拖着进来,他不情不愿嘟哝:“老夫是军医,怎的能诊治内宅之疾?”话虽然这般说,可到底还是与娇娇诊治了一回。
只不过将手按到娇娇脉搏,便道:“王妃这是有身孕了。”
“什么?!”娇娇一脸讶异。
赵崇朝则是高兴不已。
路大夫没好气地白了赵崇朝一眼:“我诊治难道还会有错?”
“没错没错!”赵崇朝张大了嘴,一脸的欣喜。
娇娇则有些迟迟疑疑:“可……如今正在两军胶着时,辽国虎视眈眈,朝堂中也不知谁能登基,其中必有风波,此时有孕,倒真真儿……”
她贝齿轻咬,将未说出口的话压了下去,可屋内的人都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路大夫反倒收起先前那吊儿郎当的神情,郑重道:“如今这时代,女子生产便是鬼门关,可不生产也是鬼门关,你若是有那想头,还是尽早收住。”
又道:“今后你才仍可处理军中之事,却不能操劳,至于生产,有我在此。”
他话说得含蓄,赵崇朝则懊恼不已:“如今我要去京中,可怎生是好?”他放着娇娇在此处心里头放心不下,可带走娇娇的话,孕妇又怎好赶路?
娇娇推推他:“你便去京中,一来孝道为重,二来舅舅生前待我极好,我本也应当为他老人家治丧才是,只是万事有你,我便省下力气罢了。”
赵崇朝只好将手中之事尽量分给诸多副将,又命人写了信鸽与汴京城里报信,这才依依不舍动身出发。
娇娇因怕军中骚乱,便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压下去不提,每日只照旧做事、练兵,与从前无二。八零小说网
不多时,陈家却来了人:陈箬陈笠齐齐来了此地,陈大夫人与昭平长帝姬也来了祁州府。
如今祁州府是娇娇占据的四洲的州府,便总理着各府杂事,因而当四位长辈见到娇娇时,娇娇正顶着大太阳检查军中诸事。
昭平长帝姬一看便花容失色,上来扶着娇娇,一腔怒火不知往哪里发,便骂起了服侍在娇娇身边的白银:“你家主子呢!去了何处!”
白银一脸懵懂,六殿下自然是京中治丧去了,还能去何处?昭平长帝姬不是收着六殿下的信才来的么,为何如今又不知道?
还是娇娇解围,一脸欣喜拉过昭平长帝姬的手:“娘!”又一叠声撒娇,自己如何思念母亲,又如何吃不好睡不好,打岔叫昭平长帝姬瞬间便将对赵崇朝的不满抛到了脑后,只拉着女儿的手左右打量。
陈大夫人则在旁笑道:“娇娇气色瞧着好。”,旁边陈箬跟着道:“不愧是我陈家女儿,瞧着倒好。”
陈究又在旁拍手:“爹来了正好!如今军中正缺人哩。”
陈笠白他一眼:“你爹是来与你掌兵的?”嘴上嫌弃,眼睛却仔仔细细看起娇娇摊在书案上的堪舆图。他自打丁忧后便一直在赋闲在家,后来官家病危,便收到赵崇朝的信,恳请他来带兵,解娇娇难处。
再想到亡父一心想收复燕云十六州,陈家军也大都祖籍燕云十六州,陈笠便带着部下们来了此处。
大伯母则是听娇娇怀孕,放心不下,自告奋勇要来帮她:“别的我不懂,但是掌中馈的事还是省得,总不会叫娇娇大着肚子连个娘家人都没有。”
从前是官家不喜娇娇,陈家又有两位当家人在外出仕,不便来祁州府,如今官家山岭崩,陈家却名正言顺来瞧自己家的大娘子。
昭平长帝姬抱着娇娇心疼一回,哭一回,便放下了行装,要与娇娇说知心话:“你可知道,六郎此行去汴京,也许会成下一任官家。”
娇娇虽然知道昭平长帝姬对政事有些了解,可却还是吓了一跳:“娘可莫乱说。”
昭平长帝姬摇摇头:“谁敢浑说此事呢?官家临终那段日子便有些察觉似的,先是将我叫进宫问我六郎的事,后又是寻了怡嫔叙旧,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下了一道诏书与怡嫔,怡嫔吓得花容失色,自己来宫里寻太后。”
“太后看到诏书上写着,若他作古,便要将皇位传给赵崇朝。连太后都唬了一大跳,去寻官家,官家却昏迷不止,而后郑太师又跳出来,拿着一道诏书说官家昏迷前要传位给皇三子。太后不便声张,便叫人先把六郎叫回去。”
娇娇吃了一惊,皇位之争,一向你死我活,赵崇朝毫无防备进了京,岂不是任人鱼肉?
昭平长帝姬忙开口道:“都有人备着哩。六郎自己心里有数,早点齐了人马进京,因着怕你担忧才没与你说。”又道,“可我来的时候,太后娘娘叫我告诉你,省得你做个睁眼瞎子。万事蒙在鼓中,待今后汴京一团糟的时候,你又着急忙慌,那又不好。”
“可三郎想登基么?”娇娇皱起眉头,“即便是郑太师利用官家临终前糊涂了写一份诏书,三郎本性淳厚,又对皇家失望至极,又怎会愿意任由郑太师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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