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侧开身体，露出一隅：“你们不是互相喜欢吗？那就一起做个伴吧。”
许之羿看清他身后的场景后，脸色一僵，血色唰的一下退了个干净。
只见一个约莫半人高的生锈铁笼里，少女静静地躺在里面，她的身体像破败的布娃娃，裸露出来的手臂、大腿等部位全是淤青。
他看到她的侧脸高高肿起，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原本扎起的高马尾被人狠狠扯下，一小块头皮鲜血淋漓。
杳杳动了动，身体传来被车碾过似的剧痛，她费力地伸出一只手，强撑着自己坐起来。
脖子处一阵坠痛，铁制的锁链发出叮当碰撞的声音。
这是阮兆祥不知从哪找来的狗链子，他系在她的脖子上，妄图用这种行为羞辱她。
“许之羿？”等看清面对面站着的少年时，她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胸膛起伏不定，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口腔里传来一股腥甜味，杳杳擦去嘴角流出的血，鼻子一酸。
“你怎么来了？”本来不想哭的，但一看到他，她就忍不住委屈起来，连带着声音也带上颤腔。
“杳杳……对不起……”我来晚了。
许之羿上前一步，却被横挡着的大手拦了回去。
他望向面前的男人，眼神阴沉，宛如刀刃般锋利的眸光在他身上徘徊许久，却什么也没说。
阮兆祥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先别忙着叙旧，你之前可是打不过我的。”
之前？
许之羿怔了怔，嘴唇无声嚅嗫了几下，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看见他的表情古怪，阮兆祥更加兴奋：“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做了同样的梦吧？怎么样，梦里被我打得舒服吗？”
少年低着头，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紧抿着唇，双目渐渐赤红，原本清冷的气质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他勾唇冷笑：“上辈子打不过你，但还是能把你捅个半死不活，被咬下一只耳朵的滋味怎么样？也很舒服吧？”
“你！”阮兆祥闻言，忍不住伸手抚上耳朵，眼神更加气恼。
他转身捡起地上的铁链一拉，杳杳脖子一紧，被巨大的力量带动，狠狠撞在铁笼的壁上。
她痛苦地皱眉闷哼，像濒死的鱼一般喘气几下，伸手捂上嘴巴，又是一口鲜红色的血呕了出来。
“上一次你护着她，害我进了监狱。”阮兆祥将铁链往手上缠了缠，面色不愉，“我的命差点搭进去，现在我偏要让你看着。”
“看她一点点脱光，怎么在你面前发出动人又妩媚的喘息。”
杳杳闻言，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护着我，你说清楚一点！”
她的眼睛转了转，落在少年的脸上，慢慢地，视线模糊不清，泛出点点泪光。
“许之羿！”她大声吼道，激动得脖子上青筋四起，声音干涩而颤抖，“你……你是不是为了我才……”
杳杳小声呜咽着，脖子被勒出深深的血痕，浑身乏力，但她一点也没觉得痛苦。
甚至，垂眸低低地笑出声来，面带愉悦。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她太傻了，现在才明白过来。
许之羿没有回应她，脸色懊恼不已，他一把攥紧了手中冰冷的菜刀，随即浮起森然的笑容。
少年像猎豹般敏捷，一跃而起，扑向体型浮肿的男人，他闭着眼，下颌紧紧扼住，将浑身的力量都运用在手臂上。
刀刃闪过锐利冰冷的光芒，电光火石之间，刀起刀落，鲜血如泉涌，喷洒在他冷白清隽的脸上。
红与白，极致的两种颜色，沾染上诡异恐怖的美感。
阮兆祥哀嚎一声，握着铁链的手松开，无力地垂落下去，血滴滴答答濡湿了他的衣服，又顺着手臂落在地上。
他吃痛，反手钳制住许之羿的脖颈，狠狠地将他按在地上，用身体压制住他。ensotemple.com
“我就算没了一只手。”他歪头定定地看他，眼神阴冷如鬼魅，“也还是轻轻松松能搞定你。”
阮兆祥心里有点烦躁，事情发展成如今这样实在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原本只是想搞定那个女孩，顺带解决这个少年。
但这两人比想象中要难缠的许多，一个假装跳楼，企图攀到隔壁的管道上滑下去，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抓住。
没想到小丫头人小力气倒是挺大，一不留神被她摆了一道，脸被划成毁容。
不过，他也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就是还没来得及把她……
啧，没关系，好戏才刚开始，现在只是多了一个观众而已。
许之羿被他掐住，几乎不能呼吸，他的胸膛上下起伏，肺里的氧气变少，面色开始变得青紫。
他薄唇殷红，含着冷意，手无力地攥紧菜刀，企图再砍一次。
但阮兆祥很快反应过来，伸出另一只受伤的手吃力地挥过去。
“哐当——”一声轻响，刀被打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
“真是废物。”阮兆祥轻笑，眼神微眯，“要不先杀了你，再玩另一个吧。”
两个人在这，他总是要多费一点心神。
许之羿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隐隐约约的，正当他心下思索如何脱困时，脖子上的桎梏却猛然松开。
他眨了眨眼，看见杳杳站在身前，提着刚刚被挥落的刀定定地与他对视。
阮兆祥的后脑勺遭受重击，头软绵绵地垂下，整个人俯在许之羿身上。
杳杳把刀扔掉，脸色苍白，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她双腿哆嗦得厉害，瘫软在地上。
许之羿推开身上压着的人，连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她扑去。
长臂一伸，他将杳杳整个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手抚摸着她柔弱的脊背，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掐制变得嘶哑难听，但眼神极其温柔。
“杳杳，不要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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