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算愉快的那次谈话之后，两人就好像成了一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关于戚漾的传闻，小福子尽职尽责的将这些传进宋舟的耳里。
比如今日戚漾担任了东厂督主,接替了李尚存的位置。
比如又一天，戚漾领兵剿匪,杀了山匪片甲不留。
比如某日,戚漾抓到了潜入京城的突厥卧底，逼问出了突厥的目的,毫不留情的将卧底斩杀于剑下，同时手段极其残忍的剥皮抽筋,将头颅挂在城墙上,挂了三天三夜。
这一手段,戚漾的面目也被渲染得极其可怕，在民间的传说里,他只比李尚存多，不会被已故的李尚存的少。
宋舟初初听闻的时候,只是眉头一挑，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戚漾居然会成长到这种地步。
“对了,戚漾的生辰是何日？”他俯身在桌案上练字，声音淡淡的,随口一问。
小福子挠头道：“回禀皇上,奴才不知。”
“不过库房里应该有戚漾的生平,奴才去给您找找。”
宋舟想叫住他,心想不知便算了，但是见着小福子的身影，他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左右不过一个生辰。
小福子很快就找来了一本簿子,上面有戚漾入宫的卖身契，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生平事迹。
这还是宋舟第一次翻开戚漾的生平簿。
因为是进宫后才做的登记，和选拔进宫的不同。所以多多少少是有些纰漏的，但是该有的还是会有。
翻开第一页，记载的是戚漾一到五岁时的经历，不过时间久远，就算是有专门调查身家清白的机构也没能调查得十分清楚。
一到五岁记录的是戚漾在戚家的生活，五岁时正逢宋国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戚家遣散奴仆，后由女主人和男主人带着戚漾前往京城讨吃的，路上时戚母被马蹄踩死，只留下戚父和戚漾。
剩下的干粮不够，戚父为保自己，将戚漾丢至前往京城的路上。
后来戚漾遇到卖艺维生的好心人，跟着好心人随处而至一处地方，靠着打杂卖艺过日子。
熬过饥荒，又想着去京城找戚父，没成想又遇到战乱，东躲西藏的，一路狂奔，经过的地方不少，九死一生的事情也没少干。
宋舟翻阅着，看着他前半生的经历。
有些惊讶，戚漾比他想象中过得要苦很多，也经历过很多。
在青楼里扮过女客吹箫卖艺，被发现也差点被男客强买回府，也因为偷包子被打得浑身是伤，上过衙门公堂，进过地牢，因为一口肉和别人拼死拼命，什么都做过。
十四岁的时候收留戚漾的好心人去世，他才选择进宫，大抵是听说进宫做奴才的俸禄不少，管吃管住，所以就来了。
但是没想到被李尚存一眼相中，才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宋舟揉了揉眉心，翻找了一下戚漾的生辰。
看见生辰时，愣了一下，算算日子好像只有几天了。
上次和戚漾不欢而散之后，宋舟正想找个时间破破冰。
不过这次不是为了那些系统布置的任务，因为他就算不破冰戚漾也不会食言。
他只是想哄哄小孩儿罢了。
宋舟想，戚漾比他小了几个月，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子。
再说现实世界里，他可不止比戚漾大了几个月，大了好几岁。
所以是小孩子也丝毫不为过。
不过小孩儿气性大，要是一直这样赌气，不理他，不来看他，那他虽然乐得其中，但是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
况且他做的事确实算不得道德，认认错，哄一哄好像也是应该的。
宋舟将生平簿扔在桌上，假装没有翻过的样子。
等小福子进来时就看见少年皇帝拿着毛笔，蘸着墨水一本正经的写字，那本生平簿好像也没有动过，就摆在原来的位置。
小福子有些纳闷的动了动嘴巴，低头一看看见生平簿上的折了的一角，他偷笑了一下，又迅速收掉了，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宋舟的动作就迟缓下来了，他在思考要怎么过戚漾过生日。
太后将他软禁在这院子里，门外有人守着，若是要出去给戚漾过生辰，太后那边怕是比戚漾还早知道。
虽然戚漾告诉太后的理由，是他爱戚漾那身子爱的不可自拔，但是戚漾只是受迫才屈服于他的。
这不止是太后这样想，整个宫里都是这样想的。
宋舟想了想，若是他闹脾气要召戚漾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没有惊喜感。
他皱了皱眉头，着实有些不耐。
平生第一次想给人过生辰，但是好像处处受阻。
想着，他突然朝门外的小福子道：“朕想见母后，给朕宽衣。”
等换好衣服出门，门外守着的侍卫奴才立马就跟了上来。
宋舟懒得理睬，大摇大摆的朝福寿宫去了。
太后正躺在寝宫里午睡，香炉里的安眠香格外的浓郁。
宋舟顿了顿脚步，嬷嬷福身道：“皇上，娘娘方才才歇下，需要奴才通报一声吗？”
宋舟颔首。
不多时那嬷嬷将大门拉开，请宋舟进去。
太后已经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神色淡淡的：“皇帝今日怎的有空来看哀家了？”
自从上次事情败露之后，这还是宋舟第一次和太后说话。
那女人还是这般好看，只是眉梢上逐渐染上了野心，她的野心正在肆意张狂的疯涨。
宋舟想，有的时候或许太后都有可能分不清楚，她到底是想帮宋乔安得到皇位，还是自己想站在那高处。
“母后，”宋舟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朕这几日身子不利索。”
太后冷哼了一声，也没有撕破脸，叫人看了座，奉茶，才道：“皇帝今日来是有何事，不妨直说。”
宋舟道：“朕，朕是想问问太后……”
他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最后有些害羞得鼓足了勇气，才极快道：“朕是想问问母后，戚督主的生辰快到了，朕想给他一个惊喜，不知道母后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太后心里嗤之以鼻，她当是什么大事，没成想是皇帝心中的那些少年心思。
更让她觉得好笑的是，这少年心思是为了一个那玩意儿都没有的太监。
也不知道好老皇帝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掀开棺材板看看，他养的好儿子是个断袖。
太后才不会多此一举的去阻止，她巴不得宋舟多喜欢戚漾一点，多喜欢一点宋舟就越发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毕竟一个断袖，喜欢男人，男人是生不出后代的。https://www.ensotemple.com
这也是她放任戚漾和宋舟来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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