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你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吗?]
[太宰治,你知道他最深的愿望是什么吗?]
[太宰治,你知道他这么久以来,为什么能一直坚持着走下去吗?]
面板连问他。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1先生也不知道。1先生答应过我,如果记起了自己的真名,他会告诉我。”
“至于1先生最深的愿望……1先生想要回家,是吗?他给自己取名时,让我叫他‘拉尔维斯’,而‘拉尔维斯’在午纶语中,意思是‘晚安,我的家’。当我的邻居,那个更早期的1先生听到拉尔维斯交给我的密码暗语时,他前面一直保有怀疑态度,直到他听到‘拉尔维斯’的释义。”
“这么久以来,1先生能一直坚持着走下去,也是仅仅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家……是吗?”
[你猜得很对,太宰治。]
“但是现在,1先生他已经知道自己……回不了家了,是吗?不然以1先生的性格,不到最后最后的尽头,他不会抄、那么、令人难过的……句子。”
[是,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家了。]
“1先生为什么回不了家?他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太宰治迅速整理思绪,惊觉他的1先生从始至终,都被迫活在一只无形黑手死亡阴影之下!
“始作俑者是谁?迫使1先生离开他家乡的是谁?一次次清盘1先生记忆的是谁?是谁令1先生一次次重复这必须窃据他人身份的命运?还有——1先生甘愿背负的那些终末,又到底来自谁??!”
[你很敏锐。]
“不……如果我真的敏锐,我早该发现了……”
发现1先生那深埋进千米底下、从未提起一字的……枯萎的愿望。
发现……
[你在干什么?太宰治!人间失格不是给你这么用的!]面板第一次有了急迫的情绪:[我的维度高于你,你根本无法消灭我,对我造成的这点伤害只会加重他的负担!!与其失格我,不如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直到能帮他失格掉一点他身上背负的终末!!]
太宰治眼神狠厉,黑暗的气势在风衣后滚滚翻涌:“你、到、底、是、谁?!”
…………
天刚擦黑。
首领宰敲开财阀宰的家门。
别墅里一片漆黑,首领宰进去时,二十三只猫蹲在那里,亮着眼珠监视齐齐他。
首领宰把灯打开。
室内大亮。
财阀宰端坐在大厅中央,冷漠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1先生,白饮或太宰晖都可以……现在看来他们都不在这。”首领宰心系1先生,见没找到人,于是转身即走。
“他是不在这里,”财阀宰反讽,“你又以为能从哪儿找得到他?”
首领宰的脚步定住。
他缓缓转身,露出个居高临下的微笑:“我听说,你跟太宰晖吵架了?真有本事,1先生这样包容的人,你都能跟他吵得起来?啊呀呀~你是有多讨人厌啊??~”
财阀宰根本不为他所动。或者,直到他知道眼前这个太宰治对他哥的觊觎是关乎情爱的妄想之前,他都会保持表面上的坚若磐石,不为他所动。
首领宰点点唇:“真奇怪哦,白饮已经脱险回到横滨了,现在或许就在横滨的哪个角落逛着呢,他为什么偏偏就是不来解决你们的矛盾?在我的了解中,1先生一向是个没兴趣说服别人的人,对与自己不合的人,他更习惯直接一刀两断!”
财阀宰瞳孔一缩。
“呜呼!等你们断绝关系的时候,请务必把太宰晖的户口迁到我这里啊?”首领宰双手合十,十足做作地猫猫拱手,眨巴眼睛冲同位体卖萌:“反正都是太宰,1先生跟谁姓不是姓呢?或者让我跟他姓也行啊~”
财阀宰:“……”被恶心到.jpg
“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冷战吗?”财阀宰笑得比他更甜腻,“那天,我问了我哥一个问题——”
首领宰竖起耳朵。
“我问他:我鼓动那些英灵去杀你,他为什么不作阻止?唉,我哥跟我说:那个人不重要,小治开心最重要。嘶——我好生气,我太生气了!我哥怎么能这么把你不当个东西!我当场就跟我哥吵了起来!”财阀宰响亮地抽噎一声,捻起袖子擦泪:“为了你,我跟我哥冷战到现在!~”
“……”首领宰没什么表情地指了指手机:“可我怎么听织田作说,是你问他‘你和我在他心里谁更重要’,他没给你答案?”
“……是吗?”财阀宰靠向沙发椅背,手指悄然攥紧,笑容讥讽:“那你是来跟我宣战的?趁我不在我哥身边时趁机上位的,我的替、代、品?”
“自我欺骗有意思吗?太宰治?”首领宰嗤笑,“你真的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谁的替代品??”
财阀宰冷下脸色。
对面,红围巾的同位体松了松围巾,在原地来回走动数圈。
“啪”地把手机狠狠掷在地上!
响亮的摔地声惊得群猫一下四散。
首领宰低声咒了句脏话。
“我到底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他像是在骂同位体,又像是在骂自己,声音又低又快又疾:“你以为你什么段位,我又什么段位?我真想动手段搞你,只要1先生不帮你,你会斗得过我??我尽管放任你这样下去,再暗中推波助澜,直到让你把太宰晖逼得离开不好吗!到时1先生的眼中,就会真的只装我一个人!”
“但我不能——我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到1先生!”
首领宰长呼一口气,自我说服:“1先生已经过得够难了,他不肯保护自己,我就得做那个看管他安危的人……”
终于,他沉默良久,看向对面的同位体:“你真是好运啊,太、宰、治。”
财阀宰:“要说就快点说!”
首领宰摇头:“呵,你以为1先生为什么每晚都出去?你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在另一个世界度过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吗?并且是以另一个人的面目,以他人的身份苟活。”
他闭了闭眼睛:“我不想向你解释这对1先生来说到底有多难受,没有亲身作为其中的一员经历过,你没法体会那种身不由己、命运弄人的悲哀。你只要知道,他每晚出去,都仅仅只是为了,能在你身边留得更久!而他不告诉你……”
首领宰此刻,竟无师自通地联就了1先生的心境:“他再了解你的性格不过了,他是不想你因此……愧疚!”
“……”
鸢眸青年屏息,心脏跳得飞快。
“……还有呢?你还想说什么?”
“你知道1先生没有名字吗?‘白饮’是1先生的一个朋友给他取的名字,而‘太宰晖’中‘太宰’的这个姓,却是跟着你姓的。”
首领宰回想过去种种,渐渐理清思路,越想越觉得……1先生,你对这个“小治”,也宠得太过了!
财阀宰:“还有呢?”
“1先生没有名字,也没有家,可在离开你后,他几乎对每一个问他本名的人,都回答‘太宰晖’。”首领宰记起他在“审武之书”中看到的1先生的过往,“清川见严问他时,他回答真名‘太宰晖’;吉田松阳死前问他时,他也回答本名‘太宰晖’。”
财阀宰催促:“还有呢还有呢?”
首领宰被他的催促噎了一噎,感觉对方的尾巴都要翘到天花板上去了:“1先生那么渴望回家的一个人,却把一个和你有联系的名字当作本名;把有你在的地方,认作了一个他可以回去的家!而在这么久之后,1先生又为了一个当年和你的承诺,在这个世界逗留到现在。”
首领宰隐下内心的嫉妒:“你都能让1先生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了,却还要探究‘他心里你跟我谁更重要’这种问题,还在怀疑1先生会离开你!这么伤人的怀疑……你凭什么?就凭1先生宠你吗?你又拿1先生对你的感情当什么?!”
“哦——”财阀宰从同位体这儿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瞬间安心下来,底气又起来了。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可我哥就是会包容我呀?~”
他原地起跳,跳到沙发上,从高处俯视对方的头顶,对首领宰这横插一脚夺取他哥注意力的竞争者,回以一个嘲讽力十足的得意嘴脸:“你在嫉妒我,是吗?”
“你自认远比我更了解我哥,是,我承认。可那又怎么样?在我们之间,你才是更加不安、患得患失的那个,因为你对不起我哥,内心有愧,永远揭不过这一节!而我——”八零小说网
“信不信?在我和你中间,我哥肯定会更偏向我。这不是在炫耀我哥更爱我,而是他的理智决定的——”
财阀宰说出这他思考已久的真理,胜券在握地微笑:“因为我的寿命,比、你、短。”
“……!”首领宰猝然盯住他。
“我还有几十年可活,我可以一辈子都和我哥生活在一起,等我死后,我哥还会亲自为我主持葬礼——我将永远以最可爱美好的姿态活在他的心中,成为他永远忘不了的弟弟、最最亲密的家人。”
财阀宰从沙发的这头轻快跳到沙发那头:“对于我哥,我心里有所猜测:我哥的生命恐怕是无限的,只要他没有活得腻烦,他就能一直活下去。而你?多可怕啊,身为我的同位体,你竟然选择了一条让自己永生的道路!可那又怎么样呢?”
财阀宰停下动作,倾斜着身体看他:“这样的你,反而无法陪伴他一辈子。谁能定义名为‘永生’的陪伴和不离弃?那种事情从不存在!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和我哥,你们必将——”
“分、道、扬、镳。”
——‘你短短的寿命,能给他多少呢?’
首领宰曾以短暂的寿命作为攻讦点打击对方,现在却被他还了回来。
还、正、中、痛、脚。
“……”
——“那就去陪着现实中的那个我吧,在你还没有生厌之前,陪他久一些。”
——“离开吧,太宰治。现实中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我管不了,但在这里,请至少在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变坏的时候离开。”
“牙尖嘴利的小兔宰子。”首领宰给了对方一个不带意义的微笑:“我和1先生的将来,不是靠谁凭空预测的,而是靠我和1先生自己去创造。至于你——”
首领宰格外宽容地看着他,嘴巴却字字皆刀:“你不了解我和1先生之间的故事和羁绊,不了解我,甚至都不怎么了解真实的1先生,也轮得到你来评判我和1先生的将来?”
财阀宰轻哼一声:“那怎么办呀?我哥就是不需要我了解他,也会百分之百地宠我呀?我哥就是对我这么好,小治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哥觉得现在这样保持现状就好,那小治也就只能——”
“给晖哥哥留个门门啦!~”鸢眸青年捏着嗓子,嗓音甜甜嫩嫩:“谁让小治在的地方,就是晖哥哥的家家呢~~”
首领宰:“……”
首领宰:“……”
首领宰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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